第一章 皇帝的悲哀(1 / 2)

大殿裏彌漫著高貴的龍涎香的味道,大周王朝的第三任皇帝坐在威嚴的赤金龍座上,心不在焉用手指摩挲著一枚羊脂白玉璧,緩緩地開口說道:“他到底也是國舅,而且為我仁宣一朝立下過汗馬功勞,朕不得不顧忌。”皇帝的對麵有一個人,由於位置和光線的原因,他的上半身一直處在陰影裏,加上一室香霧氤氳,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臉。這個人是一個安靜的存在,如果你閉著眼,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隻聽他朗聲說道:“新月組織已經查清,蕭景寧謀反之事證據確鑿,不論他是不是戰功赫赫,是不是兩朝元老,他要背叛您,就得死。被人背叛,是一種切膚之痛。”聽到這句話,仁宣皇帝的手指狠狠劃過羊脂玉璧,像是在極力的抑製著感情,說:“你說,朕對他們那麼好,他們為什麼還要背叛朕呢?”“人心向來難測。”陰影中的人停了一下,說道:“還有一件事,臣私心認為應該告訴皇上,我手下的人發現皇後娘娘仿佛和麗貴妃的妹妹與人私通一事有關聯。”“你說什麼?”皇帝震驚的從龍座上站了起來。“這件事情是皇上的家事,還是要您親自問過皇後娘娘才知道。”他見皇帝呆立不動,便道:“皇上累了,臣先告退。”他輕輕從黑暗中退出了大殿,在門口正遇見了被眾人簇擁而來的麗貴妃,他側身讓出路來,在兩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對上麗貴妃明麗的目光,他輕輕的一笑,點了點頭。麗貴妃摸了摸頭上飛揚的金步搖,扶著宮女的手進去了。不多久,大殿裏傳出一聲怒吼,接著就是玉璧摔在地上,斑駁碎裂的聲音。

三天後是大周朝靖南王的生辰,劉二是靖南王府的四大管家之一。這天他特意起的很早,到王府各處查看布置和人員是否已經齊備。查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他感到很滿意,正要繞到前廳去,經過廚房,看到另外一個大管家吳費正從裏麵走出來,他好奇的喊住他,說:“老吳,你一大早晨去廚房做什麼?”吳費聽到這一聲喊,好似微微吃了一驚,他看到是劉二,忙笑道:“這大清早的,嚇我一跳。我來廚房再確認一遍今天的菜色,廚房這些人往常都懶手懶腳慣了,今天可不能出什麼錯漏,失了體麵。”劉二點點頭,心想這吳費不愧是王爺的心腹管家,事事都這麼周到謹慎。於是兩人同去前廳。早有人在前廳指使下人們做最後一遍清掃,劉二正在隨意查看,突然聽到東西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他正要大聲嗬斥,卻看到那碎了的花瓶正是吳費碰倒的,他倒不好說什麼了。大廳中人人朝吳費看去,一片寂靜,吳費大概覺得下不來台,就指著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罵道:“死丫頭笨手笨腳的,這大喜的日子這麼晦氣,去,去後院幹粗活吧。”那小丫頭委屈的跑掉了,下人們默然無語,又都各幹各的去了。隻有劉二把這情景看在眼裏,微覺差異,老吳向來手腳伶俐,怎麼今天竟失手碰碎了一個花瓶?是了,可能今天是個太重要的日子,他有些緊張。

靖南王府是大周朝的國都長安城很氣派的一個所在。這大概和靖南王的身份地位有關。他是兩朝元老,當朝皇後的嫡親哥哥,更是仁宣皇帝登上皇位之時最重要的推手。他戰功赫赫,在朝堂之中有很大的影響力。街頭巷尾的人在閑談之中無不崇拜羨慕蕭景寧。他自己是朝廷重臣,手握兵權,妻子又曾是昔年名動天下的第一美女,現在嫁作人婦,更是溫婉賢淑。暮年才得一子,這唯一的兒子雖然還年幼,但也眉清目秀,漸漸有了豐神俊朗之姿。他的人生在別人看來是前所未有的美滿幸福。他的生辰之喜,前來恭賀的賓客絡繹不絕,靖南王府門前車水馬龍,十分聲勢浩大。賀客之中雖然有畏懼靖南王的身份不得不去的,但大多數是因為欽佩靖南王的功績和人品,真心誠意來賀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