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怎麼又這樣(2 / 3)

合歡點點頭。

明珂說:“為什麼?你是急於要除去麗貴妃,還是……”

合歡看向她,美麗的眼睛裏有薄薄雲霧:“還是什麼?”

“還是你不想活了?”

合歡用手抓著被子,不說話。

她這種沉默不語的樣子,激起了明珂的火氣。她一把扯開她抓著的被子,聲音有些嚴厲:“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自作主張?要是我沒有及時趕來,或者看不出你中了幻花散之毒,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還有,你不怕誤傷到皇帝嗎,要是皇帝也中了毒怎麼辦,這件事的真相要是被查出來,你我都活不了你知道嗎?”她搖著合歡的身子,質問著。合歡的眼淚被搖落下來,明珂說:“你是害怕嗎,還是後悔?”

合歡說:“有時候我想,要是皇帝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我看這宮裏的女人,生死哭笑都是為了皇帝,要是他死了,這些人就都不用爭了,不用互相傷害,不用傷心。”

她看向明珂,說:“你知道麗貴妃是怎樣羞辱我的嗎?”

明珂怔怔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合歡說:“你當然不知道,你在如意館那麼快活,你知道我是怎麼一天一天挨過來的嗎?每天看皇帝的臉色,看其他嬪妃的臉色,皇帝心情好時就對我笑一笑,心情不好時就理也不理我。我覺得我就像……”

她打落床頭擺著的一束蘭花,“我就像他養的花兒,不像活生生的人。”她撇開鵝黃的帳子,撇開被子,恨恨的說:“你看這裏到處都是蘭花,蘭花,我討厭蘭花,討厭死了!”此刻的她,像一個胡鬧任性的小孩子。

明珂垂下頭,握了握她的手:“如果你不想做這個如夢夫人了,就去告訴李夫人,你可以離開。”

合歡笑了,聲音冷冷的:“離開,天下之大,哪裏有我的容身之處呢?在皇宮裏,我還可以做皇帝心愛的一個物件,出了皇宮,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明珂說:“其實,你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活下去的。”

合歡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珠,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

看著明珂站起身,她又說:“請你不要把今晚我對你說的話告訴李夫人。”

明珂看著她,隻覺得滿心無奈。

打發走了默音師徒二人,東方謙益的耳根子終於獲得了片刻寧靜。命人喚來來儀館的嬌娘,他躺進床帳中,一邊飲著西域的美酒,一邊聽嬌娘唱著曲子,嬌娘來自吳地,嗓音甜軟,唱起閨怨情仇,更在瀟瀟之上。

正聽到暢快之處,房門咣的一聲被撞開,一個半身都是血的人影衝了進來,東方謙益從帳中起身,就看到這個帶血的身影已經倒在地上,正是蕭澈。東方謙益歎了口氣,說了一句:“又是這樣。”

蕭澈是在一陣藥香中醒過來的,頭上是金頂紅帳,耳邊是清淡的簫聲,吹的幾乎不成調子,卻有種安定人心的作用。他一歪頭,就看到東方謙益倚在房間另一頭的踏上,一雙眼睛正望向他,將碧玉簫移開唇邊,他說:“醒了?”

蕭澈點點頭,“嘶”了一聲,看來動動脖子,都會疼。

東方謙益無奈的說:“我這裏都已經成了你的禦用醫館,你就不能去找個大夫嗎?”

蕭澈閉著眼,說:“我不想走露風聲。”

東方謙益問道:“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他淡淡地說:“沒怎麼,就是跟西域拜月教的人打了一場。他們想要為教主報仇,我想要他們交出西域商道上的控製權。”

東方謙益問:“打贏了嗎?”

蕭澈睜開眼睛,費力的看了看他,他便識趣的說:“哈,你能回來當然是打贏了。”想了想,他又問:“你又不做生意,要西域商道的控製權做什麼?”

這時,元寶調好了傷藥,走過來說:“王爺,您忍一忍,我給您上藥。”他小心的為蕭澈解開衣服,看到他的腰至腹部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所幸不是很深,血已經漸漸止住了,肩頭也數道細小的傷口。元寶先用為毛巾為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