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低聲說：“你不是想出宮嗎？”
明珂心想出宮要走丹鳳門吧，怎麼來了紫宜殿？正驚訝著，就有小太監迎出來，向蕭澈恭敬的說：“王爺，聖上正在和三皇子殿下說話，你得等會兒了。”
蕭澈說：“本王要說的和三皇子說的是同一件事，因此一刻也等不了。”然後不顧小太監的阻攔，硬拉著明珂走進去。明珂特想此時自己倒在地上，然後消失不見。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神魂顛倒的跟著蕭澈進了殿中，殿中上首的紫金龍座上坐著皇帝，龍案之前站著的卻是承澤。他看到明珂進來，十分驚訝，再看到她的手和蕭澈的手拉在一起，他愣在當場。
她看到承澤，也愣在當場。
皇帝看向蕭澈問：“靖南王見朕有何事？”
蕭澈拉著明珂跪下，鄭重其事地說：“臣想向皇上求一個恩典。”
皇帝說：“你說。”
蕭澈看看身邊的明珂，說：“臣身邊的人是如意館的舞姬明珂，臣與她兩人兩情相悅，臣請皇上將她賜予臣做妾室。”
皇帝把目光移到明珂身上，說：“你是如意館的舞姬？”
明珂深深低著頭，說：“是。”
皇帝笑起來：“今天巧了，承澤也來向朕求恩典，要朕賜一個人給他……”皇帝的話還沒說完，承澤刷的跪在地上，說：“父皇，兒臣想求的人正是明珂。”
氣氛頓時凝固。皇帝的聲音沉了下來：“這麼說，你們看中了同一個人？”
蕭澈跪在地上不說話，承澤則寒著一張臉，明珂不敢抬頭，但覺天旋地轉。皇帝聲音朗朗：“抬起頭來讓朕看看。”明珂料想他是說自己，隻好抬起頭，目光與皇帝接觸的一刹那又深深跪伏在地上。有那麼一會兒，皇帝不說話，其他人自然無聲無息，殿中靜得能聽見銅漏滴水的聲音，涼沁人心。
皇帝終於開口，平聲靜氣：“靖南王說與你有情，是這樣嗎？”
明珂低著頭，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到承澤沉沉的無波的聲音：“對，明珂，是這樣嗎？”她與他的目光相接，他的眼神是她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好像踏進了無底的深淵。
她說不出任何話。
蕭澈卻說：“珂兒，在皇上麵前不必隱瞞，如實稟告就可以了。”這一聲“珂兒”如同寒冬臘月兜頭澆了她一盆涼水，叫的她怔怔的，瞬間冰封。
大家都在等著她說話，可是她能說什麼呢？她說：“我其實……”
皇帝抬手，對蕭澈和承澤說道：“你們兩個人先退下，朕自會問個明白。”
蕭澈看看明珂，向皇帝告退，承澤跟在他之後，也看了看她，退出大殿。等他們二人走後，皇帝對明珂說：“你站起來吧，不用跪著。”
明珂站起身，仍然將頭低著。皇帝從龍椅上起身，腳步沉著，走到她麵前，說：“抬起頭來，看著朕。”
明珂抬頭看向皇帝，她覺得皇帝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她，卻又像是透過她看到了別的東西。
過了片刻，皇帝說：“你很像朕的一位故人，不是長相上，而是神似。她，也像你一樣，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讓人著迷的感覺。”
明珂不作聲。
皇帝坐回龍椅，神色很家常很放鬆：“承澤這孩子，從來沒向朕求過什麼，你是第一回。你叫明珂？”
明珂說：“是。”
皇帝道：“好名字。”他又說：“能讓他們二人同時喜歡上你，你很厲害。可你知道按常例，朕會怎麼做嗎？”
明珂看著地，不說話。
皇帝道：“他們一個是朕的兒子，一個是朕器重的臣子，他們為了你而爭風吃醋，有礙朝綱穩定、社稷太平，所以按常理，朕會殺了你。殺了你，才會一碗水端平，化解他們的爭執。”
明珂看了一眼皇帝，又低下頭。
皇帝說：“聽朕這樣說，你不害怕嗎？”
明珂重又跪下，平淡的說：“如果殺了奴婢，真能化解他們二人的爭執，穩定朝綱，安撫社稷，那麼就請皇帝殺了奴婢。”
皇帝笑了，他說：“你生得美，也聰明，朕不舍得殺你，朕就給你一個恩典。你告訴朕，他們二人，你心裏更屬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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