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讀這許多種的耶穌傳而不覺得重複討厭嗎?不,隻要是真正寫得好的作品,我們覺得愈多愈好。因為他有最均稱,最圓滿的品格,足供多方麵的描摹。“帆隨湘轉,望衡九麵”,因為衡山高嶽底風景多奇,就是看盡千百張描繪衡山的畫圖,也不覺得重複討厭,卻覺得有變化無窮的妙處。二千年來東西各國的畫家,畫過無數的耶穌像,各家作風底各異,卻增加我們愛看這些像的興趣。在這許多不同的畫像中,可以看出耶穌各種的性格,有的是尊嚴的君王,有的是美麗的王子,有的是強健的工人,有的是慈祥的牧人,有的是活潑小孩子,有的是天真的嬰孩,有的像女人般溫柔,有的像天使般光輝……有了這許多畫像,不會叫人不知適從嗎?究竟哪一張畫像是真正的耶穌呢?不要忙,我告訴你:這些畫像都是不錯的,隨你選擇一張都可以,若說到他底真麵目,就連這些一切的畫像都加起來也還不夠,還需要後起的藝術家繼續努力。正如白朗寧所說的:
“那張麵像正在生長,絕不消滅,
也不分化,而在重新組織,
組成我有知有覺的天地。”
耶穌底傳記在世界文學中占有相當的地位,那是無疑的。就如《四福音》罷,篇幅雖然不多,卻是世界上最有動人之力的文字,例如《馬可福音》,譯成中文的白話也隻有一萬八千字,竟能栩栩欲活地描畫出耶穌和彼得底性格和畫像;文字底簡勁有力,正和書中英雄底性格相配。其餘三福音書雖比較詳細些,《馬太》書中充滿詩句,《路加》多寓言,《約翰》多含哲學的氣味,並且對於耶穌受難的悲劇,特別加筆強調它;但三書也都隻二萬多字的短篇,這不是材料底缺欠,或太簡陋,而是剪裁得當。《約翰福音》底結末說:“耶穌所行的事,還有許多,若是一一的都寫出來,我想所寫的書,就是世界也容不下了。”正唯其是他們不辭掛一漏萬,做粗枝大葉的簡筆,更顯得有力量。
二千年後的今天,雖在兵禍連年的時代,還每天不知有幾千萬人在讀著《四福音》,焚香禱祝而讀。在曆史上不知幾多文學家都樂於誦讀它們。斯各得(Walter
Scott)
在彌留時,聽友人誦讀《約翰》十四章之後說:“那是極大的安慰。”王爾德在獄中,每天清晨以隨意翻讀“這四冊散文詩”為樂,覺得有散步於百合花園中一般的樂趣,狄更斯(C.Dickens)底全部作品,幾乎都是建築在“山上說教”底精神上,此外由這四書底精神引伸出來的文學作品,真有“世界也容不下”之勢。
芮農底作品,素有“第五福音”之譽,早經公認為世界文學中的傑作了。帕匹尼底也曾轟動歐美文壇,盧特維喜底《人之子》也曾傳誦寰宇;劉廷芳劉儷恩父女所譯的敘利亞畫家詩人吉布侖(Khalil
Gibran)底《人之子》是最富麗而別有生趣的散文詩,根據當時人底記述,擬想耶穌底生涯,特別是從生後到開始傳道以前的一段,別人無從下筆的地方,他卻寫得有聲有色;原書有作者親筆繪的插畫多幅,更增精彩;譯筆也清麗可誦。趙紫宸底是中國人創作的第一本耶穌傳,充分運用古代的辭藻,清詞麗句,絡繹紙麵,古香古色,別饒興趣,這本傳記不但是教會中的佳作,並且在中國文壇,傳記文學極不發達的中國文壇上,也可以算是一個新傳記文學的先鋒。德國文學黃金時代六大詩人之一的克洛卜斯托克(F.G.Klopstock)有名的《彌賽亞》(Der
Messias)是用六腳韻寫的長篇敘事詩,全篇分二十大段,帶有抒情詩的色彩,典雅委婉,極能動人。還有瓦拉斯(General
Lew
Wallace)底《賓漢》(Ben
Hur)
是一本用耶穌生平為題材的近代小說,曾被譯成各種的文字,從法文到亞剌伯文,銷行數至在百萬冊以上,並演出在舞台上和銀幕上,並且這文藝巨片在十多年前也曾到過中國,引起了我們同胞底興趣。辛克萊(U.Sinclair)、梅脫靈克(M.Maeterlinck)、候斯門(Housman)等使耶穌在《地獄》、《抹大拉馬利亞》(Mary
Magdalene)、《拿撒勒》(Nazareth)等劇本中顯示性格。富司迪(H.M.Fosdick)底《完人的模範》(Manhood
of
the
Mste)又是本論文式的傳記,無論原文譯本都很優美。……總之,耶穌傳底文體變化多端,足供我們做無窮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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