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秦懷瑾出了門,往冷宮去了。
這時節,蘇如絮正在縫衣裳,冷宮裏本就冷些,又無厚實的冬裝,蘇如絮拆了一床舊被,用舊棉花縫了件棉襖,好歹度過這個冬天才是。
未料到秦懷瑾過來,她有些慌張的把手裏的東西放下,翩翩行了個禮。
“未料到皇上駕到,臣妾失禮了。”蘇如絮和秦懷瑾的關係素來平平。蘇如絮不是孫慧芳那般會委屈求歡的女子,她大多數時候都禮數周全,窈窕淑女,微笑亦是矜持,便是房中事都仿佛帶著謫仙般的高貴,不似是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
秦懷瑾一直嫌她氣質有餘,而外向不足,然則到了此時,他才回過一些味道來,蘇如絮並非當真敬他而畏懼他,而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在做什麼。”秦懷瑾審視地問道。
蘇如絮尷尬一笑,“眼看著就入冬了,臣妾如今捉襟見肘,沒奈何,自己縫些衣裳禦寒罷了。針腳粗鄙,又是些低等料子,入不得皇上的眼。蘇如絮雖是這般說,卻不掩藏,大大方方將舊棉襖擺在秦懷瑾麵前。
過去秦懷瑾隻當她不懂事,眼下他卻覺得蘇如絮這是看透了他懷疑她和蘇家勾結的心思,是以才故意大大方方亮出來,以示“清白”。
“冷宮寒涼,陛下萬金之軀,不可在此多留才是。”見秦懷瑾不走,蘇如絮又忍不住道,她眼下是煩著秦懷瑾的,是以根本不想見,才這般懶懶道。
秦懷瑾卻是惱怒,隻當蘇如絮對自己懷恨在心,是以故意趕他走,不禁冷笑道,“朕這幾日翻來覆去的想,你所為之事,不但要了林貴妃的命,也險些要了皇長子的命,委實可惡的很。如今朕已下令,著人講蘇家上下追回京城,送到菜市口斬首示眾,株連九族,才能解氣。不知你可有何要說的。”
蘇如絮身形晃了晃,眼裏掠過一絲驚恐,跪在了地上,“還請陛下繞過臣妾至親。”
見蘇如絮服軟,秦懷瑾心裏才好了些,點點頭道,“看你跪地求饒的份兒上,朕便再考慮考慮。”言罷,他轉身離開。
待秦懷瑾走遠了,蘇如絮才從地上站起來,方才的驚恐立時變回了淡漠,算算日子,她冷笑了一聲,將縫了一半的舊棉襖隨便扔在地上,慢悠悠走到外麵去。冷宮裏還有一兩個隨侍的太監宮女,她招了招手,著人幫她打了盆清水,又拿了隨身的首飾盒子,打開來,對鏡裝扮自己。
及至又過了一個時辰,秦懷瑾才收到消息,葉家早已人去屋空,婦女親眷,俱不在府中。
“給朕追!追不到,你們提頭來見。”秦懷瑾近乎歇斯底裏。這檔口又有小太監磕磕絆絆上前來報,“皇上,皇上,啟稟皇上,冷宮走水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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