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皇後望著遊泳池內撲騰得正歡的兩個男孩,微笑著說:“看起來他們已經成為了好朋友。”
站在她身後的圖爾姆堡男爵謙恭的回答:“是的。不過臣以為,羅恩太缺乏教養,會不會……”
“上校,您在擔心什麼呢?”皇後莞爾,“羅恩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再說了,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擔心,你這個教官也不應該小看了自己的教育成果呀。”
皇儲德智體美全麵發展,唯獨個性太溫和靦腆,皇後憂慮這個兒子日後將無法成為一位有作為的皇帝。引入羅恩·圖爾姆堡這個不穩定因素,也是想藉此潛移默化兒子的性格。
魯道夫自然不知道母親的用心良苦。他從一開始的看法“這家夥未免也太狂了”轉變為“他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夥伴”,幾乎沒費什麼力氣。正如伊麗莎白皇後所說的那樣,羅恩·圖爾姆堡是個極其聰明的少年。他與皇太子成為好友,並不意味著他便因此會唆使王子做出一些失格的事情,或者使王子淪為他強勢個性下的順從者。這一點,皇後陛下交代的很清楚了。
5月底,發生了一件對皇後和皇太子來說都算是重要的大事:埃杜瓦德·塔弗伯爵出任奧地利帝國的外交大臣。
這位伯爵是皇帝弗蘭茨·約瑟夫的兒時好友,由於他與皇帝的友誼,反而使得仕途並不一帆風順——弗蘭茨為了避免人們說他“用人唯親”,而對塔弗伯爵的升遷任命一直采取壓抑的態度。
關於新任外交大臣的人選,伊麗莎白皇後曾經建議,由現任匈牙利外交大臣久拉·安德拉西伯爵出任,然而這個提議在議會上未獲得通過。議會提出了另一個候選人:埃杜瓦德·塔弗伯爵。
對於這位精明的政治家,伊麗莎白皇後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一般來說,她不願意去幹涉帝國官員的任免,本質上來說,皇後仍然不算是個有政治敏感的人。她隻是本能的反感太過於精明太會算計的人。
皇儲對塔弗伯爵的態度完全跟隨他的母親。
新任外交大臣很快就感受到了皇儲的不友好。
皇後是沒有必要對帝國的大臣表示好感的,再說了皇後本來就不大看得起這些20年前的上等貴族家族,她倒沒有盡力打壓當年曾經嘲笑過她的貴族們,隻是將他們與那些較為低級的貴族階層一視同仁:誰有才幹我就扶持誰。倒也令人挑不出大毛病來。
而皇太子殿下的刻意疏遠,就很讓新外交大臣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太子殿下。出任外交大臣之前,塔弗伯爵是奧地利的警察大臣,掌握了帝國最可怕的力量之一:秘密警察。皇後的敵意,大部分來自與他在警察大臣的任職期間,那些不名譽的充滿了肮髒陰謀的幕後行為。
正直的弗蘭茨·約瑟夫,怎麼會跟這種陰險的小人成為好友的呢?
伊麗莎白皇後很納悶。根據身世選擇王子的玩伴實在不算是什麼穩妥的選擇。那些自幼就接觸到權力爭鬥的孩子們,總是像海綿一樣吸收他們接觸到的一切。
相比之下,弗蘭茨倒是被他的母親索菲女親王保護得很好。
直接出自皇後授意之下成立的安全部,可以說是秘密警察的頭號敵人,塔弗伯爵十分小心,不正麵觸動皇後的隱藏力量。兩個部門明爭暗鬥了很多年。安全部的阿道夫部長太年輕魯莽,麵對陰暗的塔弗伯爵一直處在下風。奧法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可敬的瑞恩斯坦·司穆伯爵成為安全部的新部長,安全部這才終於從塔弗伯爵的陰影下擺脫出來。
外交大臣的觸手沒有直接伸向王子,而是伸向了他身邊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羅恩?圖爾姆堡。
皇儲與羅恩同乘一兩馬車前往位於指環大道上的維也納新歌劇院觀看演出。
天色還有些微亮,指環大道上的電力街燈已經點亮了。耗費巨資在維也納主要幹道上修建電力街燈,主要目的是為了方便市民出行,因此維也納人的就寢時間也大大推遲了。於此配套的是,在歌劇院這種人流集中的地區,建立了綜合性的購物大廈,營業時間推遲到了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