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onprinz Rudolf:39、春天的十七個瞬間(7)(1 / 2)

震後1小時。

奧地利皇後微微閉上雙眼。

她向來不喜歡太過於嘈雜的環境,無法控製局麵的場合,是最可怕的。說起來,伊麗莎白皇後怎麼都算是個有控製欲的女人,無法容忍事態發展不在自己掌控之下。

耳邊充斥著的高呼尖叫多少有些平靜下來,皇帝的首席副官也送來了皇太子殿下已經得到了安全保障的消息,伊麗莎白稍微放鬆了一下,更緊張長女的安危。

這樣明顯的不利局麵,可謂危險之極。匈牙利實權人士、上層貴族幾乎全部接到了邀請,更加糟糕的是,奧地利帝國第一家庭的全部成員也都一同擠在這區區一座宮殿中,真要有什麼別有用心的危機,整個國家——甚至可能整個歐洲——都會引發動亂。

僅僅隻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都會讓人平白生出滿身大汗。

派出去了解情況的宮廷侍從遲遲未歸,越發加深了伊麗莎白的不安。同樣的消息也送到了皇帝弗蘭茨約瑟夫的耳中。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得到了妻子與長子安全的消息,憂心忡忡的弗蘭茨稍微定了定神,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事件的本身上。

說不定,根本連奧芬王宮的大門都沒能走得出去吧,皇帝陛下不禁悲觀的想到。

弗蘭茨心神不定。他就算再怎麼天性溫厚,也好歹做了那麼些年皇帝,自然明白,有很多時候,人性這個東西確實是指望不上的,政治、權利、金錢,永遠都是足夠支持人發狂的決定因素。

亞曆克斯.瑞恩伯爵輕聲道:“也許……僅僅隻是因為外麵也是比較混亂的,所以才無法返回的吧。”

弗蘭茨心情沉重:“這樣說來,豈不是更危險?”

“現在說危險,似乎沒有必要。”做臣子的,緊要是先學會寬慰君主。“也才剛出去了不到半小時,陛下還請放寬心。”說罷,親自動手將留聲機搬出來,拿了一張塗蠟唱盤放上去,金質的喇叭中傳出了鋼琴曲的悠揚樂聲。

弗蘭茨對藝術沒什麼太高的欣賞力,也完全沒有心情欣賞什麼音樂。對於留聲機這種嶄新的家庭娛樂方式,他持保留意見——如果能夠依照自己的意願,隨時欣賞到真人演出的話,誰去想聽儀態機器所記錄的聲音呢?雖然這種新技術確實非常具有吸引力。

他想見到茜茜,如此這般混亂的令人焦慮的情況下,他隻想跟他的茜茜在一起。他的妻子……一想到茜茜,弗蘭茨心中一暖。這麼多年夫妻了,他還是能感覺到,當年那個在伊舍爾令他無比快樂的遇見……她總是有辦法讓他自無限的紛亂塵世中,感受到一絲清涼,最能安撫他。

從無例外。

幾乎所有能夠派遣出去的人,都在尋找索菲亞公主。這個情況,奧托.馮.裏希騰斯坦當然很快就了解到了。

他手中拿著配備給奧地利帝國軍隊使用的統一標準的軍用醫藥包,裏麵有兩卷繃帶、一瓶青黴素注射液、一根帶針頭的針管、一包外用消炎藥粉、一把小剪刀、一卷醫用膠布、一小瓶酒精、一小袋藥用棉花。

想著這些東西應該足夠應付索菲亞身上的傷口,忽然醒悟到,皇後陛下的人果然還是有點用的,開發出這樣一個小小的包,不論在戰場還是在日常突發事件中,都是很好的東西。簡單,實用,便利。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中一驚:一直都以為皇後不過是個較為聰慧的女人罷了,可是……真有什麼事情是皇後不曾覺察到的嗎?

沿路走回來,也不免遇見了皇帝陛下與皇後陛下派出的尋找索菲亞公主的人,他拿定了主意暫不告訴任何人索菲亞的下落,心裏多少有點藏私,希望能夠將這段時間無限拖延下去。

他不是那種天真的男孩子,貴族青年總是過早的領悟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麵對被父母保護的過分純真的索菲亞,不是不覺得欣喜的:那樣清新得如同帶著露珠的潔白百合一樣的女孩子……應該是值得好好疼惜的吧……就算是有一點嬌女兒的小脾氣,那也是令人覺得隻是歡喜的。

不是不糾結的,也許因為太過於單純,相對於那位具有與年齡不相稱的世故敏銳的瑪麗瓦萊塞男爵小姐來說,索菲亞公主對於愛情這種東西還真是太缺乏敏感。

愛情啊……這種東西果然是個神秘莫測的存在,他以為自己不需要愛情,以為自己足夠冷靜,可以不必為了感情的事情煩惱,可是,他畢竟還是太過年輕,無法預料到,當真有這麼一天,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不禁微微的苦笑起來。

一向都有“這位少爺幾乎冷靜得過於老成而缺乏年輕人的銳氣或者說是魯莽這種品質”的評價的奧托.馮.裏希騰斯坦,第一次正視到自己原來也是有弱點的。怎麼說都還是有點點不悅,可是心底那種微微疼痛的悸動,到底代表了什麼呢?

走到門前,奧托停了片刻,才輕輕敲門,“是我。”非常遮遮掩掩的小心,不說出公主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索菲亞問:“是……奧托嗎?”幾乎低到聽不清楚的聲音,若不是奧托凝神靜聽,隻怕也是聽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