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台上說的和台下做的,永遠不一樣。甚至自己在台上振振有詞說著,邊說心裏邊要想這是需要,這是應景,這是沒辦法。我們報社的紀委書記在下午的廉政大會上說了一通官話,晚上就應邀去吃飯,然後一起上KTV抱著小姐滿臉亂啃,到處亂摸。下午的講話全到腦後去了,或者說,下午講話他根本就沒進腦子,完全是照著別人寫好的稿子像和尚一樣念一遍經。所以,我一直主張開放紅燈區,讓大家有欲望的就出錢去發泄,公平交易。需要愛情才會有欲望的,就去找愛人。到了那時,人們對這種事情也不會像斯堯現在這樣仿佛大姑娘被迫破身充滿痛苦和屈辱一樣。實際上現在誰還會像斯堯這樣好像從來沒聽過這種事情?來來,喝酒,好長時間沒在一起這麼喝酒了,大家幹一杯。林至柔把三杯酒倒滿,然後舉起杯和他們碰,先幹了。斯堯仿佛還很難受,酒是幹下去了,臉上的表情還不鬆馳。林至柔說,斯堯,怎麼樣?再來一杯?你不是很能喝嗎?林至柔把酒滿上。他看桌上的菜少了,就叫服務員,讓再加二個菜。戴夢平說,夠了,吃光了正好,別浪費。
斯堯恨恨地說,再加二個,林至柔今天說了那麼多混帳話,我生氣,小姐,把菜單給我。斯堯翻到了最貴那頁,他看到了魚翅煲,小姐,來三份魚翅煲,再來一個多寶魚,另外再來瓶茅台,要高度的。戴夢平說,慢點小姐。斯堯說,小姐你去,全給我上來。戴夢平對小姐說,那酒先別打開。然後,他看著斯堯,說,斯堯,你小子哪裏不痛快,怎麼要喝起白酒了?今天老子高興,哪裏是不痛快?罰酒老戴!老子怎麼不痛快了?斯堯端起酒杯送到戴夢平的眼前,戴夢平說不行了。再喝肯定要多了。老戴,男人怎麼能說不行了呢?你更得喝下去了。戴夢平看著斯堯還端在自己眼前的酒杯,又看看林至柔,說,行行,喝。仰脖倒下去。今天可真喝了不少,看看幾瓶了。戴夢平數了數酒瓶,我的天呢,喝了十一瓶了,一箱隻剩一瓶了。我得方便一下。林至柔說,老規矩。戴夢平說,都多少年了,現在還遵守那規矩啊?那當然,我們仨喝酒永遠遵守這規矩。林至柔說。那我不去了,我就不信,你們也不去。小姐把菜和酒都上了。斯堯說,剛才那條多寶魚都是我一個人吃了,這條,你們多吃點,老戴,這真是條好魚。
林至柔說,斯堯,你小子,就現在上的這點東西我要多掏一千多塊錢。斯堯說,今天我高興,今天我想發泄一下,不拿你發泄我拿誰發泄?小姐,怎麼不開酒就走了?戴夢平說,斯堯,咱們白酒不喝了,這瓶白酒再喝下去,我們都得倒。不行,今天倒了也痛快。小姐,開!斯堯自己站起,從包廂的桌子上拿過三個幹淨的酒杯。三人平分。林至柔說,斯堯你再拿一個杯子,我再找一個人來,否則,我們肯定要有人醉。林至柔拿出手機,打電話。李惟孤嗎?是,是我,你有空嗎?來一趟好嗎?幫我個忙。我有兩個好朋友在這兒,都在欺侮我。你來。好好,太感謝了!貝克大酒店,紐約廳。多長時間到,太慢了,十五分鍾到。行,等你。林至柔掛了電話笑著對兩人說,來了一位美女,看你們誰有豔福。這真是個好姑娘。同時他吩咐小姐再上套餐具再加一份魚翅煲。斯堯聽了,心裏猛地振作起來。斯堯說,林至柔,既然是好姑娘,你自己為什麼不追求啊!戴夢平笑著看林至柔。林至柔說,是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那麼好的姑娘,我為什麼沒感覺呢?後來,我想明白了,這叫熟視無睹。太熟悉了,感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