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1 / 3)

他回到了寫過“成名作”的土坑上,突然有了靈感。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個靈動的想法在他腦海裏蹦來跳去。他已經動手寫開了。他估計,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就可以完成新作。當然作品中少不了她,他的創作欲望是因為她才那麼強烈那麼分明那麼一發而不可收的。休息的時候,他常拿出那幅傳真照片細細地回味。明天他想把第一部分第一章用“586”郵給她,他已想好到誰家借用電話。也許是限於經濟能力,也許是自己目前的身份,也許是創作的需要,也許有很多理由不可能再去看望她。他隻能用這種形式,完成自己對一個朋友的承諾。因為她喜歡他的作品,她一定為看到他的初稿而激動,她的眼神一定會那樣有趣地變化著,她一定會笑得更甜更美更楚楚動人。

晚上我實在難以排除我的悲傷,難以排遣我強烈需要愛情的欲望,我竟控製不住地用英語寫下了下麵文字。因為我不敢用漢語寫。我想像著和慧慧發生的故事。

我知道,我寫以上的英文對慧慧有些褻瀆,可我還是寫了,不寫仿佛會死了一樣,寫了心裏好像暢通了許多。

有時實在難過時就去王鬱雲家,每次去,王鬱雲都會像母親一樣讓我暫時忘掉痛苦而度過美好幸福的幾個小時。王鬱雲在我眼裏真是個好母親好姐姐。實在無聊時,就隨意看書,那天看人民衛生出版社出的《病毒學》,病毒對人類的造成的災難真是非常恐懼,1918年,一種流感病毒造成800萬西班牙人死亡,40萬法國人死亡。後被命名為西班牙流感。俄國科學家伊萬諾夫斯基對流感病毒的研究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由於伊萬諾夫斯基現在流感才被控製住。天花在20世紀讓3億人死亡。愛德華·琴納發明了牛豆,才使人類徹底戰勝了天花。但是病毒還是不斷地出現,1976年埃博拉病毒首次出現,至今已經造成一萬左右的人死亡,很多病毒,人類現在還根本沒有搞明白,現在病毒出現的速度遠遠快於人類研究的速度。我忽然在想,我們現在的精神現實是不是有點像病毒泛濫?

晚上給慧慧寫回信。

慧慧:謝謝你的意見。會認真分析你的文字。我對小玉分析是這樣的,基礎是,單純的她必須在塞壬生存下去,她被姐夫強奸後,對性便不這麼緊張了。所以她遇到一個她認為可以依靠的人便在對方愛的名義下以身相許。不能拿我們生存得還算不錯的人的思維來評判一個在現實苦難中看不到希望的人思維,盡管小玉後來也“不錯”了,但這種不錯實在是很飄浮的,小玉清楚自己的處境。我之所以寫了這些男人,實在是一種對這種人的仇恨的心理。甚至包括對姐夫的仇恨。這個社會太黑暗。當然在寫的時候我也意識到小玉的做法是否可信這個問題。林仙兒當時的感覺也一樣,並不是腦子進水了。永遠要在一個絕望人的立場上看問題,而且當時的林仙兒精神已經崩潰了。當然我會認真思考你的意見。現在不能再寫了,大學畢業時一個連裏的一個排長就在我家門口,我馬上得去。晚上看來也不見得能寫了。

我回來了。喝了點酒,腦子暈得很。喝了六瓶。我現在心裏想說的就是,我愛你。你可能不在乎。但我還是說出來。我不覺得羞愧。愛自己的愛人有什麼羞愧的呢。我寫不下去了。你說的任何話,對我來說,都不會讓我生氣。你發的《重頭再來》我沒時間看,明天再看。

慧慧的信:“你說的任何話,對我來說,都不會讓我生氣。”我說了什麼話讓你有這種感覺?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你還沒回答,《恐龍》是寫我嗎?

你現在應該很開心啊。

期待看你的《恐龍》,希望比以前的小說寫得好。

我給慧慧回信:《恐龍》裏沒有你。很不努力,到了十一點二十五分才平靜下來開始寫。沒看第二遍,有錯字幫改出來。

《恐龍》:第二天斯堯一到辦公室,劉處長說:小斯,你來晚了一步,郭局長本來想和你談談,他到省政府開會去了,下了班你留一留,郭局長開會或許會晚點回來。郭局長很關心你。聽劉處長這麼一說,斯堯心裏猛地拱上了激動,他有些口吃地說,那,那。劉處長笑了,說,沒關係,沒關係。晚上留在辦公室等等郭局長。哎,哎。我晚上等著。斯堯說著還傻傻地站著。劉處長臉上的笑意還沒有退去,兩排整齊的牙齒明亮如玉。走吧,進辦公室去呀。哎,哎。斯堯快步走進辦公室。心裏的溫暖直到他坐到座位上很長時間還沒有下去。斯堯坐在那兒,腦子想著郭局長找他會談什麼。局長,廳級高幹,我才來第一天他就要找我談,斯堯興奮地想著,腦中轉著一個又一個想法。昨天喝酒時,至柔的話在他腦中閃出,斯堯想,至柔說的對,既然在機關幹了,那就好好幹,好好幹也是幹,隨便幹也是幹,混日子也是幹,那為什麼不幹得好點呢?為什麼不可以幹出點成績來呢?成績是什麼?成績就是官一步一步做上去,先當個科長,然後是處長,再就是局長,斯堯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