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又精神了。”
“報告團長，我一直都這麼精神。”團長笑笑抿了一口水。
“坐吧。”我看看一旁的椅子。
“既然不坐，那就站著聽我說。”我以為連長會誇獎我幾句，但他像是忘了，看上去表情凝重。
“以後，部隊裏沒有小三兒這個名字。”
“什麼？”我如五雷轟頂，腦袋一片茫然。
“以後部隊沒有小三兒這個名字。”團長重複道。
“團長，我……”團長抬起胳膊示意讓我別激動。
“你先別急，今天叫你來是有特殊任務，總參謀部決定派人前去上海，執行一項特殊任務，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當然，這不是命令，還要聽聽當事人的意見。”團長看看我，接著說道。
“接受這項任務的戰士，之前的檔案全部銷毀，部隊裏從來沒有這個人。”我剛要說話，團長示意我不要打斷。
“也不能和部隊再聯係，黨籍、檔案、所有戰功，全部銷毀，你能接受嗎？”
“為什麼是我？”
“小三兒，山東人，從小父母雙亡，三歲被人販子賣到上海，10歲之前乞討為生，11歲被青幫頭目袁烈飛收為入世弟子，傳授飛刀絕技，袁烈飛死後，你被仇家追殺，逃亡廣東後加入**，直到現在。”團長沒有搭理我，接著說。
“這是我入伍時填的檔案。”
“今天叫你來是讓你重新潛入上海，執行任務。”
“為什麼是我？”
“第一，你曾是青幫會員；第二，你無牽無掛；第三，你熟悉上海話和各個幫派之間的聯係；第四，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有膽量。”
他知道，我沒理由拒絕。師兄韓彪倒賣軍火，殺害同門，賣主求榮，欺壓良民。師傅袁烈雲由於看不慣師兄韓彪給日本人當走狗，親自帶領幫會兄弟搗毀物資，韓彪仰仗身後的日本人，一夜之間將袁烈雲180口幫會兄弟滅門，屍體被扔進黃浦江，我割斷繩子勉強撿回來一條命。師傅待我如親生骨肉，國仇家恨不得不報。
“我接受任務。”我堅決地說。
“你可要想好了。”團長點燃一根煙。
“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哈哈，還沒去上海呢，江湖味道就出來了。”團長拍拍我的肩膀。
“此次任務凶多吉少，和我們上海當地的同誌取得聯係之後，竊取日本黑龍會和**的物資來往和兵力部署的計劃，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展開活動。”
“這是你的新檔案，快速閱讀一遍，牢牢記下。”團長遞給我一個厚厚檔案袋，裏麵是一些不認識的人的照片和資料，以及房間的擺設和結構圖。
“有小龍，香港彙豐銀行股東。父親有光澤，1939年死於上海；母親孔芝蘭，1938年也相繼在上海去世。你還有個大你一歲的姐姐有鳳慧，留學美國。”
“那真的有小龍呢？”
“剛犧牲，不過我們已經封鎖消息，沒人知道。”
“沒了？”
“沒了，這個名字隻有我和上海的同誌知道。”
“有問題嗎？”
“能不能帶槍？”
“能，但不是現在，去上海之後會有人和你接頭。”
我不情願的把盒子炮交給團長。
“早就聽說你刀快，但不知道有多快，可惜了。”團長煞有介事地搖頭看著我，像是挑釁。
“沒子彈快。”我怏怏地說道。
我從火車上下來，消失在人頭攢動的人流中，出站口處全是荷槍實彈的家夥，我把手裏的票遞給檢票員，對方看看禮帽下英俊的臉說了聲謝謝。等走出站口回過頭，剛才的那人已消失不見，我沒有多做停留，隨手叫來一輛黃包車朝大三元酒樓方向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