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漸漸暗下來，大廳裏人流如梭。
“閃開，閃開。”幾個從車上下來的青衣保鏢吆喝著門口拉洋車的苦力，老胡站在門口。一個背著把盒子炮的彪形大漢打開車門，衝裏麵的趙老大點頭哈腰。
“大哥，到了。”
“嗯。”趙老大從車上出來，扶了扶頭上的禮帽，臉上的刀疤顯得他更加猙獰。
“豹子，以後對車行的兄弟要客氣點。”
“知道了。”車行本來是錢文秉的，因錢文秉不願給日本人做事，被趙老大做掉之後，車行就收歸到趙老大的堂口下。
趙老大掏出幾塊大洋扔在地上發出“當啷”響聲，幾個車夫跪在地上邊撿錢邊抬臉看他。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趙老大囂張的氣焰達到頂點，服務生殷勤地在前麵指引著，一行人來到樓上。二樓包間裏，趙老大坐在太師椅上，肥厚的手指上戴滿戒指，紅黃藍綠什麼色都有，和茶杯碰撞出刺耳聲，豹子立在身邊。他抬眼看看立在兩邊的手下，呷了口茶。
“豹子，最近彙豐銀行那邊怎麼樣了？”
“聽說，彙豐銀行的少東家來到上海了。”
“少東家？”
“聽說這小子回來收賬，放出話來，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狗屁，在我的地盤上跟我要錢，豈有此理。”
“要不然找幾個兄弟……”豹子做了個殺的手勢。
“你傻啊，這個是你說做就能做的嗎，做事長點腦子。”趙老大喝道。
“那怎麼辦？”
“我倒想會會這個少東家，豹子，通知彙豐銀行，就說我趙某在聚賢樓設宴，給少東家接風。”
“不用通知了。”沒等豹子說話，我推門進來坐在靠門的椅子上。
“什麼人？”豹子怒道。
“你的手下就這麼招待客人嗎？”
趙老大抬手製止要動手的手下。
“閣下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
“那你知道我是誰？”
“日本人的走狗。”
“你！”豹子剛抬手，一道寒星飛過，“當”的一聲中槍落在地上，飛刀釘在身後的柱子上，豹子疼地揉著手腕，臉上一陣怒氣，所有人剛要掏槍，被趙老大製止。
“飛刀門？”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撫在槍上的手慢慢放下。
“哈哈，還算有點見識。”
“坐，坐坐，看茶。”趙老大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變化。
“閣下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找你幫點忙。”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在所不辭。”
“不用赴湯蹈火，就是借點錢花。”
“小事，小事，豹子……”豹子轉身離去。
“您喝茶。”
趙老大不可能不清楚飛刀門，當年袁烈雲創建飛刀門時，估計他還穿開襠褲呢，雖然飛刀門被韓彪滅門，但嫡係弟子廣布大江南北，個個都是俠義之士，為民除害，專殺漢奸走狗，前段時間江蘇青幫西堂口郭全英就被飛刀門滅了。
“小小心意，還望笑納。”趙老大掀開托盤上的布，上麵是一摞摞卷好的大洋。
我拿起一個吹了口氣，耳邊發出清脆聲。
“我怎麼好意思收呢。”
“小意思，聊表心意。”趙老大笑得很難看。
“在下告辭了。”
我沒打算就這麼走，他們也沒打算讓我離開。
我手裏的大洋如雪花一樣在身後猛地散開，飛刀從袖口滑到左手掌，騰空的瞬間飛刀脫手直取四名幫徒的喉嚨，沒等雙腳著地，右手一甩，三名幫徒應聲倒下。沒等趙老大和豹子反應過來，我已棲身來到近前，槍口對著趙老大的腦袋。
“在下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如此？”
“因為我是飛刀門。”對方眼睛露出恐懼，身後桌子下的豹子沒等起身，我一揚手，又一把飛刀釘在他喉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