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鞋怎麼這麼小，你說他們會不會有腳氣？”胖子使勁地往腳上套著一雙軍靴。
“你豬腦子啊，不會換雙大的啊！”
“嘿嘿，還行，這雙大小正合適。”
我們像一群強盜明目張膽地掠奪著，每個人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已超過自己的體重，但我們貪婪得還嫌不夠，沒有食物沒有彈藥沒有衣物的日子讓我們變得瘋狂，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帶不走的銷毀。
我們大口吃著德國罐頭，胖子腮幫子鼓得像個球，恨不得一口一罐。
“沒想到第一仗打得這麼順利，照這樣下去，不愁回不去。”胖子鼓動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
“我是受不了了，再這樣走下去，非累死不可。”斑鳩有氣無力地說。
我們在一處凹地停下來，漫無目的地對視著所有人，熟悉而陌生。
“連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沒有根據地，沒任何保障，要想回去實在太難了，要是能有架飛機，那就簡單多了。”猴子盼望飛機的出現。
“飛你個頭啊，有飛機，你會開嗎？”麥子問道。
“我不會，左輪會啊，他可是**的精銳，機械方麵是內行。”說著看看一旁的左輪，他正注視著前麵某個地方，神情恍惚。
“沒事吧你？”胖子問。
“飛機可以開，不過方圓幾百裏根本沒有機場，就算我們弄到飛機，也沒跑道啊。”
“左輪說得對，你們看，我們在德國西部，方圓幾百裏全是森林。”左輪接過地圖仔細看著。
“往西走，會到達比利時、荷蘭，還有法國；往北是海洋；往東就到德國首都和一些重要城市，都是軍事要地並駐有重兵。”
“那我們豈不是困死在這裏了？”猴子有點著急。
“有一個地方可能走出去，那就是順著多瑙河往東走。”
“什麼多棗核，少棗核的，在哪裏，遠不遠？”猴子問道。
“就是這裏。”左輪指著地圖上一根歪七扭八的綠色標記。
“乖乖，怎麼這麼長，要走多久啊？”胖子問。
“現在是冬季，河麵上已經結冰，不能劃船隻有步行，至於要走多長時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安全不？”猴子問道。
“相對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左輪很肯定。
一行十人向多瑙河走去。
“砰”的一聲，走在最前麵的斑鳩的頭盔被一顆不知來自何方的子彈打掉，落在身後。
“隱蔽，德軍。”這突如其來的一槍讓我們心有餘悸，斑鳩一動不動地趴在雪地上。
“死了沒？”胖子用腳踢踢他，斑鳩撿起頭盔退回來看著前方，表情像被抽走靈魂一樣冰冷。那顆要命的子彈在往下兩公分，我們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一槍激起了我們隱藏已久的憤怒，我們瞄準鏡裏的德軍不停地射擊。一個敵人是敵人，一群敵人依然是敵人，沒有數量上的差異，隻有敵我的不同，我們傾瀉著所有裝備，沒有什麼比喪失理智更顯得可怕了，沒人去想後果，隻是一味地反擊。既然已經被發現，那麼就徹底被發現吧，毫無戰法可言的我們衝出掩體，向敵人猛撲過去。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死了什麼都不想了，免得勞神，但隻要還活著，就得戰鬥。
徹底的瘋狂讓我們不認識自己，敵人沒見過這樣打仗的人，更不清楚我們為什麼會如此瘋狂。一個德軍被子彈擊中大腿，我衝上去的時候他企圖站起來反擊，我毫不留情地把一梭子子彈傾瀉在他身上，子彈穿透他的胸膛帶著血跡沒在雪地裏，看著他年輕的臉，我心一陣酸痛。上輩子缺德作孽，現在要還，大家一致認為別人欠我們的，欠很多很多。戰火紛飛的年代，太多的殺戮讓我們變得暴躁不安甚至變態。我們會一直玩弄一條可憐的蛇，折磨它，直到它死去。我們想殺死任何和我們作對的東西，想殺很多人來安慰我們扭曲變態的心，這樣的心態直到戰爭結束還依然困擾我很長一段時間。別人欠我們的，我們要找回來，找到心理平衡來安慰那顆扭曲的心，不然這輩子都別想安心，沒有經曆過戰爭的人根本無法體會這種心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