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給自己留一顆。”左輪說道。
“我以為你死了呢。”左輪點燃一根煙遞給我。
“死了倒好，省心。”
“一會打起來沒人照顧你。”
“我不用你們照顧。”
胖子捏過我嘴裏的煙放在自己嘴巴上，深吸一口，擺弄著手裏的家夥。
“給你留顆手雷。”
“用不上，你留著吧。”
“這個你留著。”胖子把手槍遞給我。
“死也要死得有尊嚴。”我緩緩地接過手槍，抽出彈匣，又重新**去，打開保險，子彈上膛。也許這次真的無力回天了。
“你兩個留下。”左輪、胖子還有傑克分三個方向埋伏。
“會用槍嗎？”我問珍妮。
“會。”珍妮從懷裏掏出之前我給她的手槍。
“不要怕，等敵人走進了再開槍，知道嗎？”
“嗯。”我對他笑笑，開始數著身上的子彈。
“一顆、兩顆、三顆……”算上給自己留的那顆剛好30顆。
“蘇娜，一會打起來你照顧好珍妮，能趁機逃跑就跑，不要管我。”她沒有說話，拉著珍妮趴在一旁，珍妮回頭衝我一笑，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到的微笑。
不時槍聲大作，我倚在樹上保持之前的姿勢，隨時警惕衝進防線裏的德軍。這種打法總是讓我興奮不已。胖子在打完衝鋒槍的子彈後，以臥姿用步槍朝德軍開槍，一個個德軍倒下，又一個個德軍衝進來，他邊打邊數著子彈。
“一、二、三、四……”步槍裏的子彈打完，又掏出手槍朝近處的德軍射擊。
“一、二、三、四……”當打剩下最後一顆子彈時他停止了射擊，仰麵看看樹梢外的天空，微笑著搖搖頭，手槍舉到了腦門上。剛要開槍，一名高大魁梧的德軍站在身後舉槍瞄向他，幾步遠的距離胖子看得清楚，胖子的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啪，對方應聲倒下。
“奶奶的，沒了。”胖子第一反應是衝到屍體旁撿槍，剛好碰到迎麵而來的四名德軍，瞬間子彈飛來，擊中一名德軍，德軍當場死亡。他從屍體下麵趕緊掏出屍體腰上的手槍朝德軍還擊，三名德軍倒地。
“狗日的。”胖子一骨碌從屍體下麵滾出去，中指在刺刀刀格上順勢一帶，甩手飛出，正中對方喉嚨，可子彈還是把肋骨刺穿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撿起地上的槍捂著傷口拚命跑開。左輪更是吃力，他這邊敵人最多，沒打幾下，子彈全部打光，給自己留一顆的命令也拋之腦後。無論我們如何反抗，被消滅幾乎是注定的。左輪和敵人在樹林裏進行著貓捉老鼠，子彈洞穿肩膀他竟然沒感覺，在和敵人搏鬥時才發現左邊胳膊已經抬不起來。左輪被騎在身下，上麵猙獰的麵孔手握刺刀朝他喉嚨刺去，他極力反抗，刀尖離喉嚨越來越近。蘇娜和珍妮被打散，隻有我呆在原地。
亂了，全亂了。
珍妮在亂戰中看到左輪和德軍扭打在一塊，她愣在那裏呆若木雞，眼看刺刀已經在喉嚨上拉出一道血絲，從另一側跑過來的蘇娜舉槍射中壓在左輪身上的德軍。左輪坐起來捂著脖子拚命喘氣，長時間的窒息幾乎讓他暈厥。蘇娜扶起左輪，珍妮看著左輪猛地朝身後開槍，槍響過後身後的德軍倒在不遠處的樹旁。
“愣著幹嗎，跑啊。”珍妮跟著左輪和蘇娜驚魂失措地跑開。
傑克爬到樹上，看著零零散散的敵人不時從眼前跑過，把槍丟在樹下，槍聲從四周傳來，又一名德軍跑來站在樹下撿起地上的槍四下看看，傑克雙手一鬆跳到對方身後，抬手劃斷對方脖子。傑克剛要跑開已來不及，子彈雨點般打在背後，他毫無懸念地倒下了。這個美國空降師的上尉就這樣默默無聲地倒下了，這是士兵的命運，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