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 釋
天還是黑漆漆一片，隻能隱約看到一些山的輪廓。
陸如心走到托婭身邊，她已經轉過身，目光看著遠處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陸如心沒有說話，站在托婭身邊，也看著她看的方向。
片刻，托婭側過頭，看著陸如心，道：“陸大哥，我沒想到這麼快你就回來。”她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我本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陸如心笑道：“我答應過一定要回來的。”
托婭苦澀一笑：“可是卻不是為了我，對嗎？”
陸如心沒有回答，托婭又道：“其實十年前我就已經知道，我們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卻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等了你十年。”
陸如心隻能道：“對不起。”
托婭道：“不用說對不起，沒有人強迫我，我也不覺得累。可是，”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起來，“現在你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就不會再等下去，我或許已經到了放手的時候了。”
陸如心聽到她這麼說，雖然有一種由衷的高興，可是心裏卻又空落落的，像是突然間失去了什麼。
托婭道：“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陸如心道：“什麼事？”
托婭看著陸如心的目光溫柔如水，她的臉上突兀地出現一抹紅暈，就如盛開的雪蓮，不沾一絲煙火。
她伸手向腰間一拉，腰帶滑開，寬大的袍子分開，就露出她成熟飽滿的胴體。
托婭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女孩，她的身材也比大多數女孩子要好，該凸的地方絕對凸得恰到好處，該凹的地方也絕不會高起來半寸。
在寒風刺骨的清晨，一具令人血脈噴張的絕美胴體，就那麼展現在陸如心眼前。
在冷風的吹拂下，那具身體變得蒼白，可是很快又被一層淡淡的粉色覆蓋。
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激動，或者是緊張，托婭在輕輕地顫抖。
直到這時，她才抬起嬌羞卻美豔如花的麵龐，輕輕咬著嘴唇，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道：“要了我。”
陸如心愣住了，從托婭脫下衣服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托婭道：“我知道，我們終究不可能在一起，可是若不把我最珍貴的東西給你，我就永遠放不開，就會一輩子痛苦。”
陸如心歎息，可是他終究隻是把托婭的衣服拉起來，蓋住那足以引發任何人獸性的身體。
托婭顫抖得更厲害了，就連聲音也在顫抖：“你不要我，還是不想要我？”
陸如心深深吸一口氣：“我想，可是我不能。”
“為什麼？”托婭的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滴。
陸如心道：“我們不僅僅是朋友。”
托婭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是不是因為菲兒姐姐？”
陸如心點點頭。
托婭一下子把衣服甩在地上，完全**地站在陸如心麵前，冷冷道：“借口。”
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嘴裏隻是不斷重複著借口兩個字，眼淚也不住地往下流。
陸如心憐惜地看著托婭，彎下腰把衣服撿起來披在她身上，又彎下身子，攔腰抱住她，抱著她朝側方的小山包後走去。
托婭愣了一瞬間，也挽住陸如心的脖子，把頭靠在他肩上，還掛著淚花的嘴角露出滿足和幸福的微笑。
把托婭輕輕放在地上，陸如心凝視著她，柔聲道：“托婭，你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卻是我心裏帶著愛占有的第一個。”
婉兒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是他們之間留下的，隻有婉兒對陸如心無盡的仇視和怨恨。
托婭幸福地看著他，道：“這樣我已很滿足。”
陸如心不再說話，輕輕把嘴唇印上了托婭的唇間。
托婭身體輕輕戰栗，慢慢地變得火熱，稍有點笨拙，卻已不由自主地纏住了陸如心的身軀。
* * *
草地上還留著點點嫣紅，托婭也還**地躺在陸如心懷抱裏，臉上殘留著興奮過後的餘韻，身體也還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陸如心抱著她，如同嗬護著一個精致的瓷娃娃，一臉的疼愛和憐惜。
太陽已經露出第一縷光輝，托婭的臉色卻已有點蒼白。
——天亮了，可是他們卻到了要分別的時候。
就算明知道這一刻不可避免，可是真的到了現在，沒有人能淡然處之。
陸如心不能，托婭更不能。
無形中，他們把彼此抱得更緊，似乎要把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
陸如心沒有看著托婭，他看著遠方的太陽，他說：“天亮了。”
——天既然亮了，那我也該走了。
托婭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可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了力氣，緊緊抱著陸如心，唯恐一放鬆，這個男人就會消失不見。
直到許久之後，托婭似乎累了，才漸漸鬆開手。可是她已閉上眼，不敢看，不敢睜開。
陸如心托起她的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道：“我們走吧。”
托婭掀開蓋住兩人的袍子，動了一下，兩人的身體才分開。
冷風一下子灌進去，兩個人都不禁一顫。
可是他們還是站起來，慢慢穿好了衣服，然後陸如心牽起托婭的手，朝著帳篷的方向走去。
帳篷裏的人似乎還在熟睡，沒有活動的跡象。
走到帳篷門口，托婭停下步子，踮起腳尖，在陸如心唇上印下一吻，放開他的手，有些失落卻毫無留戀地走了進去。
帳篷裏果然還沒有人起來，所以他們走進來也沒有人知道。
陸如心和托婭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一點點聲響，隻是坐在各自的位置，彼此凝視。
快半個時辰過去，孫斷魂才睜開眼睛，伸展了一下身子。
可是阿木古郎、諾敏、牧仁和賽罕卻還在熟睡。
狂歡過後的疲憊，還深深留在他們身上。
孫斷魂和陸如心看了看彼此，同時站起身，向帳篷外走去。
托婭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陸如心已經在等著她，而孫斷魂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已經走到了遠處。
陸如心輕輕把她擁入懷中，道：“保重。”
托婭又在陸如心唇上吻了一下，才掙脫他的懷抱，走進了帳篷。
* * *
從遇到第一使者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陸如心也已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想見的人。
其實自西湖邊茶館裏的事之後，他心裏就已經沒有遺憾這種說法了。
可是即使如此，有些事他還是要去做。
現在他又已回到了西子湖畔。
孫斷魂道：“我從來不覺得西湖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所以也想不通，為什麼第一使者一定要在這裏見你。”
陸如心道：“因為第一使者和我有點淵源，而我們又都和西湖有些理不清的關係。”
孫斷魂道：“我知道你不會再說，所以我也不會再問。但是我想知道，第一使者什麼時候來？”
陸如心道：“我不知道。可是我保證，他說了會來就絕不會食言。”
孫斷魂有些異樣地看了陸如心一眼，可是卻沒有問什麼。
陸如心的話剛停下，門外就響起了拍掌的聲音。
孫斷魂轉過頭去，就看到茶館門口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人，正微笑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