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你過來。”鍾叔隨即說了一聲。
“鍾叔。”長弓輕輕的說著。
“你看見了沒有?”鍾叔指著周圍死營的人。
長弓雙眼迷茫,不知道鍾叔到底要說什麼。
“無論是誰,現在都知道我們已在絕境了。”鍾叔慢慢的說著。
長弓點了點頭。
“我們需要希望,雖然知道我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即使我們此刻衝下山去,也無一人能活下去,但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死營的希望,我們看著你長大,你是死營的兒子,你要知道,今天是你義父的祭日,也會是死營的祭日。”
“不會的,不會的,鍾叔,我們會活下去的,死營的人都會活下去的。”長弓知道鍾叔想說什麼了,長弓抑製不住自己,眼中淚水不停的留下麵頰。
鍾叔抱起長弓的肩膀,“孩子!我的孩子!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鍾叔充滿血絲的眼睛充滿淚水,卻始終忍著不讓流下,鍾叔看著遠處漫漫黃沙,輕輕歎道,“老兄弟,等我來啊。”
一眾死營戰士聽到鍾叔所說的話,知道要做什麼了,但是卻臉上露出了笑容,笑的那麼開心,如同孩子般的真摯,每個人舉起自己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狠狠的向天空揮去。
“不要啊!不要啊!”長弓緊握的雙拳狠狠的捶打著地麵,口中如野獸一般嘶吼著,臉上淚水混合著血跡慢慢從下巴滴下,染紅了地麵。
“好了,孩子,死營的人雖然怕死,但是更怕失去希望。”鍾叔一如往常般輕輕的拍了怕長弓的肩膀,那麼溫柔,那麼關懷。
鍾叔站直了身子,向死營戰士走去,“兄弟們,我們此刻是活著的,以後也會有人替我們活下去。”
“吼~~”
死營一眾戰士朝天大吼一聲。
紛紛站直了身子,五百多人站直了身子,猶如巨石般。
每個人向長弓走去,笑著拍著長弓的頭,拍著長弓的肩膀,每個人隻有一句話,“替我們活下去。”
長弓顫抖著身軀,口中嗚咽著,卻不敢哭出來,他怕,他怕他們對他失去希望,他隻能默默的麵對著,每一次的笑容,每一次的拍肩,無不是讓長弓心頭顫抖,更添酸楚。
鍾叔豪邁的大笑著站在長弓麵前,對每一個人豎著大拇指,“待會見。”
五百人立於崖邊,重重疊疊,黑壓壓的,無論是受傷的還是為受傷的,都是麵對微笑,每個人輕輕的對邊上的人說,“兄弟先走一步了。”
龍溝崖有多深,長弓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走了!
五十多人手挽著手,向著龍溝崖跳下,接著又是五十多人,一波接著一波,鍾叔看著人不斷的減少,對著長弓大喊一聲,“長弓!把握好機會!”
說著抱起長弓向黑洞洞的龍溝崖跳下!
呼嘯的風聲,炙熱的沙礫,在此刻更是狂暴。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死營的命運在此終結了......
“將軍智謀遠慮,這死營一眾自知不敵,紛紛投崖了。”
那穿著威武鎧甲的將軍並未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龍溝崖。
將軍不相信,但是事實在此。
將軍回頭看著頭子營督軍淡淡的問道,“你身處頭子營,你應該了解死營吧。”
頭子營督軍抱拳作揖道,“頭子營和死營皆是有死囚組成。”
“頭子營和死營有什麼區別沒有。”
“沒有,他們的希望很簡單,隻要活著。”
“活著......”,將軍沉默了一下,眼中光滿閃爍,又接著問道,“若是頭子營處於此地此境,會不會有同樣的結果。”
“這個...”督軍避開將軍的眼睛,不敢直視,“我想...應該是不會的......除非......”
“除非什麼?”將軍眼中露出精芒。
“除非他們還有希望。”
“希望......”將軍眯著眼看著龍溝崖,到底什麼希望會讓五百多人放棄一搏,而去投崖呢?這個希望到底是什麼?若是放手一搏,雖然這些同樣是會死在這裏,但是這是絕大部分人會做的選擇,莫非是為了讓某個人活著某些人活下去......可是這龍溝崖深不見底,若是投崖,必死無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