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醒了,那隻骨折的手臂被壓在一個屍體之下,痛的長弓差點暈了過去,原本慘白沒有血色的臉更顯的蒼白無力。
長弓咬著牙翻了個身,右手緊緊的抓著反曲骨折的手臂,慢慢的從屍體下抽出來,痛!痛!長弓的腦子裏一片空白,蒼白的臉上汗珠布滿額頭,咬著牙,不敢停止,漸漸的適應了這樣的劇痛,長弓猛的一使勁,左手揮了個圈從屍體下抽了出來。
“啊~”
長弓大聲的吼叫著,發泄著身體的疼痛。
彎曲的左手掛在左肩膀上,前後的晃悠著,長弓雙膝跪地,右手撐地,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剛才的疼痛已使長弓的精神達到了極限,好累,長弓隻覺的眼皮好重,好想睡下,長弓強打著精神坐在地下休息著,不讓自己睡著,因為這一睡,可能再也醒不來了,突然隻覺口中一甜,一口血水從口中噴了出來,胸口好痛,長弓知道這肯定是摔下來時,摔成的內傷,一摸胸口,幾根肋骨陷了下去,如今是沒死,卻落個半死不活的地步。
崖底不是很黑,至少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崖底的情況,長弓看到死營戰士的屍體全都堆積在一起,黃白之物流了一地,染得一地猩紅,長弓心中也有一絲的僥幸,希望有誰也能像自己一般幸運的活下來。
“鍾叔?”
“大胡子叔叔?”
“二寶叔叔?”
......
長弓一個接著一個輕輕的呼喚著名字,每喊一個名字都靜靜的等上一會,希望會有什麼動靜,哪怕一點點的聲音也好,但是每喊一個名字,長弓的心中就沉重一分,因為又失去了一份希望。
終於長弓不喊了,長弓不敢再喊了,他不敢親眼看見這個事實,崖底靜悄悄的沒有聲響,終於長弓那壓抑已久的感情再也裝不進心中,哇的哭喊起來,哭聲淒厲,回蕩在整個崖底。
“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我算是個什麼希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我是你們的希望,憑什麼讓我把你們那份也活下去,我不過是個在死營長大的孤兒而已,為什麼我的一切都要你們幫我決定,你們死了,死了之後一了百了,隻剩我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殘忍,醒醒啊!醒醒啊!醒...醒...啊,啊~~!”臉上的淚水不停的滴落在地上。
慢慢的長弓哭的久了,眼淚也枯幹了,現在他要麵對事實,畢竟他還活著,無論他怎麼埋怨,他的命都是死營一眾用命換來的,他必須要履行自己的承諾,要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再難。
但是此刻心力交瘁,再加上身上的傷,更是支撐不住,倒在地上,長弓已經昏迷了五天之久,必須吃些東西,否則很快就會全身乏力,到時就晚了。
肚子中早已是癟了,左手也是骨折,長弓隻得用嘴咬著腰帶,狠狠一拽,腰上一疼,腰帶已經將肚子給勒的緊緊的,肚中的饑餓感頓時少了不少。
眼下左手已經廢了,就算修養,沒個一年半載也是妄想的,長弓撕下身上一塊布條,一端用嘴咬著,另一隻手將折斷的弓綁在左手上捆緊。
長弓忍著痛摸著胸口下塌的肋骨,找準了位置,猛的一使勁,將骨折的肋骨回複到原位,長弓卻是痛的咬破了嘴唇,滲出絲絲血痕。
死營之中什麼的人都有,有像鍾叔一樣的書生,有醫生,有盜墓的,有小販,幾乎在長弓的幼年生涯中,三百六十五行的職業都給遇到個遍,死營中便有個醫生,長弓不知道他叫什麼,鍾叔隻是讓他喊白叔,白叔在死營中很重要,每一次回來,白叔都要忙著救人,而幼小的長弓便在一旁做助手,漸漸的也懂得一些行醫之道。
長弓雖然身受重傷,但長弓很了解自己的身體,這些傷隻要好些調養,終究是不會死的,而像推拿複骨之類的長弓還是應付的來的。
長弓在崖底慢慢的摸索著,看看能否找到一些食物和水,還好這龍溝崖很深,雖然表麵是沙漠,但是下麵的溫度和濕度都還不錯,至少長弓找到一些青苔,和附著在岩石上的水珠,憑借這些,長弓填飽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