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心酸地抱了抱李沅沅,輕拍她的背,溫聲說:“媽,我也要感謝您,培養出那麼優秀的子星。”
這一聲“媽”喊出來,李沅沅的身子震了一震。過去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想,小海星的霍先生,會成為她的女婿。
“我喊您一聲‘媽’,子豪就是我的家人了,我和子星一定會負責他到底,讓他開開心心、幸福快樂、幹淨體麵地過完這一生。”
李沅沅捂著臉哭。
霍昀身後的房門打開,徐子星站在門口看了會兒,紅著眼眶躲進浴室。
她洗漱好,回房間換上前些天新買的白色連衣裙。
連衣裙是薄毛呢質地,收腰,拉練在身後,她反手拉了好一會兒都沒拉上,恰好霍昀開門進來,見狀笑著走到她身後,幫她把拉練拉上,然後從身後將她擁入懷裏。
他看著穿衣鏡裏一身聖潔白裙的徐子星,問:“這就是那天我大舅子陪我老婆一起買的裙子?”
徐子星笑:“嗯,款式還是他挑的呢!”
她回想起那天,帶徐子豪去附近的商場吃飯,經過一樓百貨,看到櫥窗裏上了新款冬裝,便帶著他進去逛了逛。
她習慣性去看褲子和毛衣,拿起一件加絨牛仔褲,問:“這件褲子好看嗎?”
他推開:“不好看!”然後拿下一件粉色裙子塞給她,“裙子好看!”
“我不喜歡穿裙子,穿褲子方便點。”
他掛回去,又拿了一件白色連衣服給她:“裙子好看!”
她看到他這麼喜歡裙子,笑著接過。那件裙子就是現在她身上那件。
徐子星望著鏡中白裙,想起那天在商場試穿它時驚心動魄的幾分鍾,還心有餘悸,不過一想這是哥哥為她挑選的結婚服,瞬間又覺得這裙子帶著世界上最誠摯的祝福。
想到今天就要和霍昀結為夫妻,想到自己就要成為某人的妻子,想到自己從今往後就不再隻有家人,徐子星鼻子一酸,轉過身,抱著霍昀的腰,把臉埋進他懷裏。
“雖然今天我們要領證了,但之後我還是我,我依舊得照顧我的家人,照顧我的哥哥,你沒意見吧?”
“我和你一起照顧。”霍昀抱緊了她,吻了吻她的發頂,“我剛才也跟咱媽保證過了,子豪交給我們,我保證他一輩子衣食無憂、平安快樂、幹淨體麵。”
徐子星伏在他懷裏默默流淚,什麼都沒說。
想起前兩年,二嬸和小姨舅舅們都幫她介紹過對象,但男方一聽說她有個“精神病哥哥”,連麵都沒見上就拒了。
“精神病哥哥”意味著——這個家的女婿將來不僅得給一對老人養老,還得照顧一個“精神病人”。沒有人敢娶這種家庭的女兒,即便她除家庭之外的條件都相當好,即便徐子豪不是精神病人。
那些男人的條件其實很一般,收入連她的五分之一都沒有,可反過來一想,也許正因為他們生活也不容易,所以才害怕這份責任吧。
徐子星不怪他們,她隻想好好珍惜霍昀。
從霍昀在山上受傷的那天開始,她就決定了,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一定要好好愛他。
思及此,徐子星掙開霍昀的懷抱,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普魯士藍的絨布盒子,回到霍昀麵前。
盒子打開,裏頭躺著兩枚戒指,一枚是霍昀向她求婚時為她戴上的藍鑽戒指,一枚是素款男士鉑金戒。
徐子星拿起男戒,執起霍昀的左手,把戒指圈進他的無名指。
霍昀笑問:“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之前跟你一起住在南山的酒店,在附近的商場專櫃買的。”
霍昀抬眸看她,眼底愛意濃烈:“怎麼知道我的指圍的?”
“你睡覺的時候偷偷量的。”
霍昀彎唇,拿出藍鑽戒指,也幫她戴上。
寶藍色鑽石在她蔥白一般修長白皙的無名指上熠熠閃耀,霍昀看著看著,就執起她的左手,低頭請問她的無名指。
倆人擁抱片刻才放開彼此。
徐子星為霍昀係上新領帶,又幫他穿好西服,自己也拎上包,這才打開房門出去。
林老師剛進家門,準備為徐子豪上課,看見他們穿著正式,笑問:“霍先生和徐律師今兒要去哪裏做客嗎?”
坐在沙發喝牛奶的徐子豪一聽,立刻衝上來,說:“子豪也要去做客!去做客!”
徐子星笑著摸摸他的頭發:“我們不是去做客,是去結婚!”
“子豪也要去結婚!去結婚!”他以為結婚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眾人笑開。
龍城婚姻登記服務中心。
“來,兩位新人看著鏡頭,笑一笑。”攝影師對著站在婚台前的徐子星和霍昀喊道,“新娘往新郎那邊再靠近點。”
徐子星就往霍昀那側靠去,霍昀也靠過來一點,倆人的腦袋都快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