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想知道?”
他語氣當中有些遺憾。
他在遺憾本可以少受些痛苦死去的人,在將來要死在他手中。
同樣的他尊重亓白,這個將來會成為他最大阻礙的人。
“殿下可知,並不是事事都清楚才好,有時候不明不白的會活的更肆意。”
亓白來了興趣,勾唇道:“孤乃是太子,這天下有什麼能阻孤?”
“有什麼值得孤拘束?”
他轉身,走向放置刑具的牆壁,勁瘦的手指略過一排排鞭子最後停留在燒著的烙鐵上。
“倒是使者若是……”他停頓了一下,舉著燒紅的烙鐵看向柳玨。
“若是不能說出讓孤滿意的答案,孤便要罰一罰你。”
他的語氣曖昧,手上的東西卻危險至極。
柳玨絲毫不懼,麵色如常地說:“殿下是否受過重傷?”
亓白眼睛眯了眯:“確有。”
“三年前,孤被敵將砍傷胸口,雖然最後將那敵將頭顱斬下。”
“這不足為奇,此事人盡皆知。”
柳玨卻搖頭:“臣要說的自然不是此戰,既然是重傷,那殿下多久痊愈?痊愈後可有不適?”
低低的笑聲從亓白喉間溢出,他饒有興致的看了過去。
“太醫院網羅天下名醫,由他們為孤醫治,自然是藥到病除,無任何不妥。”
柳玨執著地問:“殿下痊愈用了多久?”
“一月有餘。”亓白隨道。
“殿下現在比之受傷前,身體是否更好?”柳玨忽視掉亓白的不耐,繼續問。
“當然。”亓白腦中猛地閃過什麼。
他的身體在受傷之後越來越好,精力越來越旺盛。
柳玨皺眉:“尋常刀傷,沒有三月難以恢複,可殿下重傷瀕死,隻需一月,傷好後不但沒有落下不足,反而這幾年身體越發的好了。”
“殿下是不是時常感覺自己又用不完的力氣,就算昨晚累到動彈不得,但隻要稍稍休息半個時辰便又有了精力……”
亓白手中的烙鐵猛然靠近。
灼熱感吞噬著柳玨的臉頰,這距離近的他都覺得燒到他的汗毛了。
“殿下!”
“且聽臣說完。”
“臣知曉殿下會說,您用之藥定會又無數人查驗,也知道聰明如殿下定然已經察覺到不對。”
“你想說什麼?”亓白將烙鐵拿遠一點。
“殿下有沒有想過,殿下是中了一種毒,此毒名為夕顏,中此毒者會燃燒使用者的壽命,在短時間裏讓人精力和身體達到最好的狀態,一旦毒發就會驟然離世。”
亓白手中的絡鐵落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猛地向前,目光陰鷙直勾勾的看進柳玨的眼底。
“繼續。”
柳玨難得的生出幾分憐惜。
高高在上的人,一夕之間發現自己快死了。
“毒亦是藥,藥亦是毒,若用的好,夕顏也可是療傷聖藥,此毒可加速傷口愈合。”
“但殿下中毒不是一兩日,若是一兩日,即使不用藥也可無礙,若是一兩月,用藥便可解毒,殿下是兩年以上,毒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