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從盛春心中蔓延,汗毛豎立,胸腔中的心髒噗通,噗通在耳邊嗡鳴。
冷。
仿佛進入了冬季。
“奴……奴婢……”
“使者饒命!”
一瞬間,靈魂仿佛歸體,她匍匐在地上。
“你不願意?”柳玨挑眉,冷意消融。
盛春不敢抬頭,結結巴巴道:“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那就是有怨言。”柳玨不擅長辯論,他擅長讓人親身體會。
“你做不到,但也不是什麼大事,別緊張,我不是太子。”他的聲音溫和下來。
盛春腦袋動了動,悄悄抬頭。
“口中所言是一回事,心中所想是一回事,你不願,這世上沒有人願意不明不白的死,也沒人願意受委屈,就算他是太子,他傷我,辱我,我心中不忿,人之常情。”柳玨從科技高度發達的自由文明世界,到科技落後的封建王朝。
他適應世界,但又沒有完全適應。
“我跟你又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太子之下的人,太子稍稍動根手指便能將你我碾死。”
他虛虛的扶了一下盛春。
盛春又怕又喜,怕的是柳玨喜怒無常,喜的是柳玨覺得他們是一樣的人。
她不說,但是對於東宮的下人而言,柳玨跟他們確實沒有不同。
唯一的不同是柳玨受寵,且是在床上照顧,他們則是照顧太子的飲食起居。
“使者不必憂心,太子尋常時刻並不為難宮人。”
“特別是對使者是不同的。”
柳玨聽著這話,不對勁。
“有什麼不同,我這傷還不是你們太子授意的,還有那藥,看似大補,實則是毒。”柳玨視線落在窗外,輕盈的蝴蝶扇動著翅膀停在窗沿之上。
盛春總覺得不同,卻又說不出為什麼,心底還暗暗生出幾分同情。
“使者不必憂心,太子心中總歸是有使者,使者保重身體,小心為重。”
“可疼痛一旦產生就無法掩蓋。”柳玨蒼白著一張臉,本來有些張揚的臉,現在多了幾分脆弱,平易近人。
盛春遞出手帕,輕聲安慰:“使者以身體為重。”
她心中酸酸的,太子待親近之人如此,她想到了之前大庭廣眾之下烹煮活人的事。
那些都是太子的親信,奶嬤嬤。
想到此她不寒而栗。
柳玨餘光掃了一眼根本無法斂住心神的人,歎了口氣。
“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待。”
盛春本就心神不寧,現如今更是不想在東宮待下去,能下去休息當然是更好,急忙走了。
【挑撥離間用的很順手】三六。
“呲~”
“真痛。”柳玨挪動著躺下。
“能挑撥離間就說明太子無德,本就讓宮人離心。”
他閉上眼睛,這次是真的累了,聲音也變的輕柔緩慢。
“他是有委屈,但他還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有造反的。”
【宿主是覺得百姓對太子早已經不滿?】
“嗬!”
“百姓?”
“百姓隻是封建製度下苟延殘喘的人,誰做皇帝,怎麼做皇帝,從來不是百姓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