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白的呼吸逐漸平穩,伸手便將人從膝蓋上拉起來,微微用力將人帶入懷中,靠在身側之人的耳邊低語:“你膽子是真的大,不怕孤一怒之下殺了你。”
氣息交彙,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柳玨鼻腔中發出一點氣音,張嘴舔了舔眼前似是裹了一層蜜糖的耳垂,聲音低沉暗啞:“殿下哪裏都軟,隻有嘴最硬。”
他說完略微拉開一點距離,而後低頭吻上了眼前淡色的唇,一點一點的掠奪,溫柔無比,像是羽毛掃在皮膚上。
亓白閉上眼睛,氣息越發的紊亂,指尖發軟,腦中混沌,後腦勺被狠狠壓在車壁上,隨著馬車行駛的顛簸,再無一絲清明,輕飄飄不知天地為何物。
風輕輕撩起車簾的一角,世間百態皆一覽無餘。
隻是這兩人都太過動情,無暇去看馬車外來來往往的的人,街上各色的鋪子。
“籲~”
馬車劇烈搖晃,而後停止。
亓白的腦袋高高抬起,又狠狠落下,砸在了車廂之上。
“前麵的,是不是沒長眼睛,要是驚了貴人你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掉。”馬夫厲聲嗬斥。
亓白雙眸驟冷,如寒潭般攝人。
柳玨按下亓白的手,轉身撩開一點車簾,便見馬車前倒了一個身穿粗衣,背著笈的人,神情恍惚,幾本書散落在地上也不管,似是根本聽不到周圍人的議論聲和馬夫的嗬斥聲。
身後傳來亓白嘶啞地聲音:“會試失利之人,無需在意,每年考完之後都會有。”
馬夫聞言,就要下馬將人提到一邊去。
柳玨掃了一眼地上書籍,從亓白身上摸索了幾兩銀子道:“把這兩銀子給他,想必是落榜了,心中鬱悶,請到一邊去便好,不要太過疾言厲色。”
盛春接過銀子,走到書生跟前,將銀子遞出去,又好言相勸跟一葉將人請到了一邊。
亓白掃開了柳玨掀著簾子的手。
柳玨看過去。
亓白隻道:“冷。”
馬車再次行駛,不久,就到了目的地。
這次確實有些遠了,到了郊外。
柳玨看著滿樹的桃花,將目光所及之處,全部染成了粉色,腳踩上去,柔軟的花瓣觸感很奇妙。
但是這種場景,並不稀奇。
還不如回家睡覺。
亓白指了一處蜿蜒的道路
柳玨側頭,有了不好的預感:“莫不是期望我自己走上去?”
亓白點頭:“聰慧。”
柳玨氣笑了,他這兩條腿就還沒有受過這樣大的委屈。
“走吧。”亓白牽住柳玨的手,也不管人願不願意,徑直往山上去。
見柳玨全程氣鼓鼓的,亓白說:“氣性真大。”
柳玨瞪了他一眼,抱臂一股腦的往前走。
亓白墜在身後,不急不徐:“這座山名為三時山,從山腳至山頂,百米不同景,百米不同時。”
聞言,柳玨腳步慢了下來,山腳是滿目的桃花,山中桃樹還未開,是鬱鬱蔥蔥的草和茂盛的樹木。
往上走一些,轉身往下看,由粉到綠的漸變,由遠的粉到近的綠,再到山頂的冷。
畢竟還是三月,山頂枯朽的樹木,配著風實在是冷的人瑟瑟發抖。
好在一葉一直拿著的包袱裏有披風。
柳玨接過披風,瞬間暖和了許多。
他朝著前麵的斷崖而去,樹木之下還積著雪。
行至斷崖處,整個皇城盡收眼底,飛鳥與斷崖平行。
巍峨的皇城在此時像是積木搭建的玩具,身在其中的人行色匆匆,像是螞蟻在忙碌。
“確實是處好地方。”
寒風似刀刮在臉上,吹的人發絲淩亂,遮了雙眼,迷蒙中像是有烏雲懸在上空。
“孤幼時常與父皇站在這裏,從這裏可以將皇城收入眼底。”亓白漆黑的眼中多了幾分暖意。
“父皇有淩雲之誌,孤很早便知曉父皇終有一天會回到那座皇城,卻不想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