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裏死個宮女是常事兒,有時候主子刻薄弄死手裏伺候的宮女,事情還會盡量壓著不露聲兒,久而久之就過去了,就像十七公主的婢女死了,到現在恐怕也沒幾個人知道。
可是福妃那樣公然在禦花園開打到打死人,真是膽子,忒大了點。
慕楚離顯然也上了心,臉色一片陰沉冷鬱,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嬪,冷聲道:“領朕去。”
柳嬪抹了把眼淚趕緊起來,月琉璃也緊隨上,三個人朝著禦花園而去。
原本就是嬪妃聚集地的禦花園,如今更加熱鬧了,隻是以前這鶯鶯燕燕們的主要活計就是帶著自己的婢女賞花賞月賞風景,談天談地談古今,今天這些女人聚集了一起,則是湊著看熱鬧。
一聲尖銳高亢的“皇上駕到”,引了這些女人停止了紛紛的議論聲,忙一個個低眉垂首,福身迎接聖駕。
隨著這些女人的讓開了一條道,日光下,一具冰涼的屍體就那樣蜷縮在的人群正中,頭邊是一灘血跡,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臉上是深深淺淺的淤青,而身上,但凡是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是一條條清晰的抓痕,顯然是遭受而來非人的虐待。
如今那屍體就那樣躺著,早已經沒了氣息,慕楚離見到那屍體,眼神冷冽到即便現在是夏天的中午,人身上都蒙了一層淡淡的薄冰一樣寒冷。
“嬪妾(臣妾)參見皇上。”
“都起來,福妃!”
慕楚離一聲冷喝,一個二十歲光景的女子戰戰兢兢出來,頭上冒著冷汗,幾縷長發因為汗水貼在了麵頰上,顯的局促不安。
“誰許你,私自用刑,打死宮女?”
慕楚離的聲音,如同冰一樣透著一股子寒氣,直直的打在了福妃身上,福妃身子一頓,跪倒下去,眼淚漣漣。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如此不耐打,我隻是稍微推搡了她幾把,在場的姐妹都可以為我作證。”
她求助的目光掃了一眼四周,月琉璃就在這些人中,看到了她被降為了貴人,放出冷宮來的姐姐。
月琉琊的目光在對上她目光時候,帶著幾分隱忍的恨意,錯了開去。
而旁的嬪妃,哪一個願意惹一身的腥臊,給福妃作證,雖然福妃目光哀求的,淚光連連的看著她們,她們也隻管別開頭去,當做沒有聽到她的話。
福妃情傷,涕淚直下:“各位姐妹剛才應該瞧見,我真是隻推搡了她幾把,是她自己跌倒在地上的,然後就這樣賴著不起來了,等我們過去看那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月琉璃看著福妃樣子,心裏頭盡有幾分信了她的,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雖然害怕,卻還是上了前,蹲下身,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看了屍體的身上的傷痕一眼,複轉頭想慕楚離:“手上的傷口雖然新鮮,但是好像不是今天弄上去的,也不像是人弄的,很尖細的一道。”
柳嬪聞言,雖然不情願,想把這賴到福妃身上,卻愛是如實回答:“早上叫貓給撓的,這不是福妃弄的。”
月琉璃再看向了屍體的臉:“臉上的淤青怎麼回事?”
福妃忙哭著搖頭:“眾位就給我做個證,我真的沒有觸碰她的臉。”
這時候,有幾個小小的聲音還是出來說了幾句話:“是真的沒碰,我們都看到了,就拉拉扯扯了幾下衣服。”
月琉璃看著地上一小攤血,隻是一小灘,怎麼可能磕破腦袋留這麼點血就死了,事有蹊蹺,看過了法製偵探片子,她忽然抬頭看向慕楚離。
“皇上你來看,她臉上的青紫十分不正常。”
慕楚離上前,彎腰看了一眼屍體,嘴角,募的勾起了一抹冷笑:“毒,居然有人敢在宮裏用毒,給朕選太醫院的人過來。”
福妃明顯是鬆了口氣,看著慕楚離冷酷的麵容,她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隻希望事實還自己清白。
太醫院的人來了,診斷結果果然如慕楚離所料,是中毒而死,此種毒藥叫做扼喉散,服用者會在半個時辰之後,嗓子有如被一雙手扼住,呼吸困難致死。
這就解釋了為何她的麵色青紫著了。
聞言,柳嬪大為震驚:“毒藥,阿華好端端怎麼會被下毒了?”
太醫忙問道:“早上阿華可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