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先生午睡結束，我可以跟他聊一聊嗎？”我不死心，想要當麵和黃賓先生聊一聊。
黃宏娟點點頭，道：“可以。不過黃先生脾氣古怪，他要是不願意，你也不要強求。”
我點點頭，謝過黃宏娟女士。
雪莉見氣氛有些尷尬，便和黃宏娟女士聊一聊家常，黃宏娟對雪莉還是很喜歡的，兩人聊的特別投機。
當得知雪莉在S市讀編導專業，她二人聊的話題就更廣泛了，甚至有一些是我根本就聽不懂的。
之後我才得知，黃宏娟年輕的時候，也做過很多職業，其中她本人比較喜歡的，就是文學創作。
在她三十多歲的時候，還改編了不少的劇目，當然了，主要是以地方性的舞台劇為主。
雪莉現在學的，就是舞台劇的創作及表演，所以她們聊起來，一點代溝都沒有。
我閑得無聊，在房間裏看看。
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黃家這間房中，竟然一幅畫都沒有掛。隻有書房上麵掛了一幅字，上麵是黃老先生手寫的齋號——“無竹居”。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我輕聲道：“老先生以‘無竹’為齋號，羞煞多少謙謙君子啊！”
“世人都想著超凡脫俗，但在這人世間爭渡，怎麼也脫不了紅塵氣味。既然擺脫不了，何不樂在其中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一回身，卻見到一個看上去八十多歲的老人。
他頭戴一頂瓜皮帽，穿著一件灰色的亞麻長袍，腳上撒著一雙拖鞋。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漏風，稀拉拉的兩三粒大黃牙，恪盡職守。那一臉的褶子，是歲月留下的印跡。
老人的氣色還不錯，九十多歲的人了，口齒清晰，思維不亂，腰不彎背不駝，走路連拐杖都不拿，我在這之前，可真沒見過幾個。
“老先生。”我連忙開口道。
黃老先生擺擺手，笑嗬嗬地說道：“來來來，到屋子裏來坐。”
聞著聲響，黃宏娟和雪莉也趕忙過來。
“爸，你當著心點。”黃宏娟提醒道。
老先生笑道：“不妨事。娃子，你們也都過來。”
雪莉跟在我身後，一同進了書房。
這間書房倒是寬敞一些，加上陽台，有接近二十個平方。兩邊是書櫃，裏麵放滿了書。
中間放著一張兩米寬，三米長的麵板，上麵覆蓋著毛氈，還有一副未完成的畫作，地上丟著一些毛邊紙，是老先生練字時所留。
除此之外，就是一截長凳和兩把椅子。
“他的習慣就是這樣，不等這一天過去，屋子裏麵就不收拾。你們用不著介意，坐你們的就是。”黃宏娟解釋道。
我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我們能理解。”
老先生看向我，問道：“小娃子，就是你來找我的嗎？”
我點點頭，道：“是的。”
“那你找我，是為何事？”老先生問道。
我道：“原本是有些事情想請您老幫忙，但是和黃姨聊過之後，才意識到我們此行過於唐突了。”
老先生道：“既然你自己都意識到唐突了，那不提也罷。”
我訕笑了下，道：“老先生說的是，此事不提也罷。不過我想到另外一種可能，不知道老先生有沒有興趣？”
“要是換作旁人，我早就讓他滾蛋了。但你這個娃兒有點意思，你就說說看吧。”老先生說道。
我道：“我們公司有一個‘專項人才定向培養計劃’，每年拿出兩千萬的資金維持這個基金會的運轉。僅僅是今年九月份，我們就資助了三百二十六名貧困學生，幫助他們實現大學夢想。並且這個數字會持續朝上增加，我們的計劃是每年資助一千個貧困學生。”
“隨著數字的增加，產生的花費就會越大，僅靠我們一家公司，不管是在影響上，還是資金的供應上，都有待提升。所以，我們想借助老先生的名望，公開拍賣您的畫作。”
“拍賣所得，可以歸您所有，我們拍賣過程中抽取的費用，將全部用作慈善。並且，此舉與我們公司無關，以基金會的名義，或者是您老的名義來做此事都可以。”
黃老先生點點頭，道：“想法不錯，事兒也是好事。”
“這麼說，您老是願意幫我們？”我連忙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