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轎子消失在視線中,忘憂焦急地喝道:“宮城主,你要言而有信!”
宮靈兒一笑:“當然,治兒,去和你忘憂哥哥一起把你悠雪姐姐搶回來!”
忘憂深知宮治兒深不可測,想到自己這個魔帝一般的人物在他麵前都是毫無還手之力,當下放下心來,招呼著宮治兒,便急急地追了出去。
飛到半路,卻見宮治兒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不禁惱火道:“治兒,你打算違背你姐姐的命令!”
宮治兒突然抬起他稚嫩的小臉,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我自然不會違背我姐姐的意願,因為,我就是我姐姐!”話音未落,殺招已出,忘憂像個麻袋一樣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鮮血,眼見就不行了,他麵容扭曲,憤恨地指著隨後而來的宮治兒:“你……你竟敢背叛你姐姐!”
宮治兒歎了口氣,遺憾地看著忘憂道:“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就是宮靈兒,宮靈兒就是我。”
看著那與宮靈兒如出一轍的神情,忘憂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
宮治兒笑道:“你忘了我是五童中的顯童,是有特殊本領的,我的本領就是身外化身,宮治兒便是我的化身,他平常會有自己的一點思想,但會一直像個小孩子,我可以通過思想控製這具身體。”
忘憂吃驚地張大嘴巴,突然像瘋了一樣喊道:“宮靈兒,你這個賤女人,你為什麼要殺我?”
宮靈兒沒有回答,隻是直接補上一腳,將忘憂的腦袋踩個稀巴爛,隨即說道:“本來你不該死的,隻是你不該去強迫一個女人與你發生關係,還絲毫不憐香惜玉,你和幽夢藍那賤男一樣,都該死!若不是你們這種男人存在,我和璿兒也不會分開這麼久!”宮靈兒自言自語結束,忽地渾身一陣顫抖,宮治兒再次露出迷茫稚嫩的眼神,看了一眼腳下麵目全非的忘憂,發出如野狼般的嚎叫。
任清離等人馬不停蹄,飛出了乾坤城的勢力範圍才停了下來。他們找了一處河邊,一邊休整一邊用膳,小離牢牢地呆在上官悠雪的懷裏,不同於以往的狼吞虎咽,,十分秀氣地啃著豆包。
吃完飯,任清離獨自回到轎子裏,不多時拿著兩封信,她將一封信交給李靖,叮囑道:“送到行宮給出塵師傅。”李靖連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拿手帕擦擦手,接過信便起身離去。
任清離又顛顛另一封信,看了方銳一眼,道:“銳哥哥跟我來一下。”二人走到河邊,似乎說著什麼,方銳表情越來越差,最後竟撲通跪地,淚流滿麵。
上官悠雪驚異地望著遠處的兩個人,她可以看出任清離也是極度難過的,隻是為什麼不能當著他們的麵呢?
很快任清離與方銳走了回來,方銳麵容複雜地看了上官悠雪,施了一禮,便離開了。
任清離見眾人吃得差不多了,神色無比嚴肅道:“馬上啟程,趕往不歸地!”
轎子中,上官悠雪依偎任清離懷中,小離則蹲在任清離肩膀上,上官悠雪問道:“為什麼要去不歸地?”
任清離還未說話,眼淚先落了下來,落在上官悠雪臉頰上,上官悠雪一驚,連忙起身抱住任清離,柔聲道:“離,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任清離略帶嗚咽聲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
上官悠雪點點頭,任清離看著上官悠雪的眼睛,萬分鄭重地說:“你必須答應我,要在宮靈兒找到我之前,用秋水劍殺死我。”
上官悠雪身子劇烈顫抖,“為什麼?”
任清離眼淚再次滑落,低沉道:“因為宮靈兒會很快發現,通天仙劍已非地獄之門,真正的地獄之門,就是我!”
話音一落,轎子突然直線下掉,忽地又重新平穩了起來,任清離與上官悠雪知道,外麵的騎士們都聽到了。
上官悠雪詫異萬分,任清離隻得繼續說:“我是不死之身,隻有秋水劍才能殺死我,而秋水劍隻有你能駕馭,所以你必須殺死我!”
上官悠雪終於相信了任清離的話,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此時她寧可還被拘在乾坤城,雖然每天都要麵對忘憂的騷擾,那個無恥的男人在被宮治兒打怕後,便不敢強迫她,卻當著她的麵做著自\\慰的事。可是如果戒子沒有給宮靈兒,她也不必要去殺死任清離,她怎麼可能下去手。
上官悠雪顫抖著身軀,麵色蒼白,拚命搖頭:“我不要,不可能,不可能!”
任清離一把抓住上官悠雪的肩膀,她感覺到上官悠雪更加瘦弱時,心又是一痛,雪兒在乾坤城肯定吃了不少苦,她卻隻得狠心道:“我必須得死,我不死,地獄之門就會打開,屆時,我依舊萬劫不複,還連帶這個世界的生靈!”隨即又溫柔道:“你是上官悠雪,是靈空界這代弟子的驕楚,你一定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上官悠雪凝視著任清離決然的神情,終於撲到任清離懷中,放聲大哭。小離顯然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得呆住了,它古怪地打量著任清離,突然猴眼一亮。外麵的騎士,大部分都在無聲哭泣,拚搏這麼久,結局卻是這樣。
靈空界,宮靈兒在拿到戒子後,毫不停留,用她的赤紅戒子將全部人馬挪到靈空界的望月崖下,那麵牆已經不在了,眾人卻還是不敢走得太近,宮靈兒和那老者都難掩興奮之色,地獄之門就要打開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心愛的兒子,那老者忍不住老淚縱橫。
宮靈兒沉靜多了,她大步上前,一把拋出五枚戒子,隻見那五枚戒子像長了眼睛般快速合並在一起,很快就成了一枚五色魔戒,那枚戒子繞著通天仙劍轉了一圈,最後毫無生氣地掉落在地。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大驚,宮靈兒看向老者,急聲問:“義父,這是怎麼回事?”
那老者臉色極其難看,平複了一下心情,沉聲道:“我占卜一下!”
說完盤膝坐下,雙手快速地變換著各種姿勢,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那老者如癲狂般揮舞著雙臂,閉著眼睛嘴裏竭斯底裏地叫喊著:“不可占,不可占!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皇宮中,那處紅塔中,大祭祀盤膝閉目,麵色沉靜,雙手同樣快速變換,他的弟子無影在一旁護法。
宮靈兒露出焦急的神色,走到老者身邊低聲問:“義父,到底怎麼了?”
那老者突然睜開二目,陰狠道:“刑天這個老匹夫,竟敢掩蓋任清離的命格!憑他就想阻止我,做夢!”說完閉上雙目,手上的動作更加激烈。
皇宮中的大祭祀動作也愈加激烈,臉上的汗水成河般流淌。
忽地,相隔千裏的二人同時吐血,身邊的宮靈兒與無影一下子衝上前。大祭祀顫抖地對無影說:“我不行了,你一定找到不死神猴,它有辦法救離兒。”說完氣絕身亡。
那枯槁老者雖命懸一線,卻還不至死,他緊緊拉住宮靈兒的手,努力說道:“任清離,任清離才是地獄之門,你趕快找到她,救出藍兒!”
宮靈兒一呆,隨即站起身,伸手將地上的戒子收回,擺弄許久,卻發現已經不能駕馭,隻得對一幹人馬嚴峻道:“務必在十日內找出任清離!”
於是,千裏追殺行程開始。
皇宮中,聖皇與太子正坐在大殿中批閱周折,方銳突然從空而降,聖皇與太子一點也不吃驚,聖皇問道:“離兒還好嗎?”
方銳跪倒在地,痛哭涕流:“屬下沒有保護好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必須死去。”說完將信呈上。
聖皇展開信一看,不由得虎目含淚,他放下信,對太子任徹廷道:“公主墓是離兒最後的屏障,你親自去開啟它!”
行宮中,出塵死死捏著任清離的信,努力忍回欲流的眼淚,沉聲吩咐:“在去不歸地的路上設下關卡,拚盡血肉之軀也要阻止宮靈兒進入公主墓。”
任清離一行人瘋狂飛行,身後千裏,宮靈兒攜帶眾人如地獄修羅般突破一道道關卡,出塵帶領靈空界眾人以及站在她這方的修仙者浴血奮戰,四國人馬也開始了大規模戰爭。
大戰終於爆發!
終於到了公主墓,太子早已在那等會,兄妹二人相視很久,最後任徹廷笑著對任清離說:“哥哥會在外麵保護你,你不要害怕。”
任清離點點頭,當她與上官悠雪站在墓內,看著千斤巨石緩緩下落,任清離還是忍不住落淚。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自己一切的算計都算計到了自己身上,若沒有絕峰之初就知道的真相,若沒有柳蘭的真心替死,若沒有之後的步步為營,也許情況會簡單很多。
外麵的騎士沒有一個跟了進來,他們看著任清離和上官悠雪被活活關入公主墓,就恨不得以身代替,可是,人各有命!
駙馬府,蕭遠抱起恒王,在他小臉上親了兩口,便帶著幾千親兵出府,前往公主墓外,在得知任清離一定要死的消息後,他的恨全都不見了,有的隻有悔恨與憐惜,他也想能盡一點做丈夫的責任,保護任清離。
進入了公主墓的任清離與上官悠雪,忽地就平靜了下來,上官悠雪也接受了要由她親自殺死任清離這一事實,二人漫步在墓地中,驚喜發現這個墓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就和任清離在皇宮中的清風苑一樣,甚至還多種了很多水果蔬菜,所有衣食住行一應俱全,而這一半墓的天棚也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
上官悠雪很高興,她興奮地摘了很多新鮮蔬菜,細心地給任清離做了很多菜,任清離還找到了一罐葡萄酒,二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仿佛又回到了山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