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死了三個人,而且還是死於同一人之手,眾匪徒心生怯懦,局勢一下子扭轉了下來,五個官差負傷奮戰,甚至也砍死了兩人。有幾個匪徒不要命地殺向陳漢寧,也不講打法,純一色的亂砍。陳漢寧也不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馬車前防得死死的。
匪首見狀,知道得不了手了,招呼眾匪逃散而去。那官差也沒腦熱去追,知道小姐們無恙,頓時欣喜不已,心想這次出來雖說命懸一線,但好歹升官發財有指望了,過來拜謝陳漢寧,誇他武藝如何如何了得,見陳漢寧並不多說,就都到一邊療傷。
鍾期子在馬車內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最後沒事,總算是放下心去,剛才歹徒橫行時他恨不得出去和他們拚殺,但總歸年紀大了,去了等同送死,倒不如靜候其變。
看到了陳漢寧過來這邊,鍾期子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卻見陳漢寧臉色凝重地說道:“老師,這群歹人不像江湖上的,還名號都沒報。”
“嗯,也許是哪兒來的毛賊,或是流民,不懂規矩。”
“我看不像,他們都騎著馬兒,蒙著臉兒,怕是有人雇的凶。”
鍾期子細想一下,點點頭,說道:“這事兒千萬別說出去,叫那幾個差役也別說出去,至於其他人我來說,此事牽係過大,隻能告知右丞相大人。”
陳漢寧點點頭,就去跟官差們打招呼去了。
鍾期子叫阿九去請文伯,阿九回來說文伯讓歹人用刀柄打暈過去了,現在剛醒,還有些迷糊。
鍾期子忙下車去見文伯,跟他交待此事,之後就去看看三個女學生是否無恙。也許是剛剛過於驚險,鍾期子兩腿微麻,下車時差點兒栽倒。
阿顏姐妹三人剛剛的確被嚇到了,躲在車裏抱成一團,後來打鬥聲沒了,有人來問候,聽上去是陳漢寧,阿頻膽大,打開車窗,見那幾個官差還在,三人這才放下心。
問了陳漢寧,陳漢寧將剛才之事說了,但略去連殺三人一事,隻說眾官差齊心,這才殺得讓眾歹徒膽寒,潰逃而去。
眾仆役陸續回來,少不了被文伯一頓臭罵。眾人歇息好後為以防萬一,急忙趕往都城牆而去。到了傍晚,已抵達都城,這才放下心來。
阿頻要陳漢寧去相府住,陳漢寧推辭掉,找了家鄰近相府的客棧住了下來。
鍾期子跟著阿顏姐妹三人去了相府。
到了相府,阿顏的大哥葉顕和母親蔡氏前來相迎,葉丞相事務繁雜,要晚些回來,一家人在正廳中點滿燈,宴請了鍾期子。
席上蔡氏請求鍾期子留下教書,免得一年到頭兒也見不到女兒一兩回,沒想到鍾期子一口答應,自是一家人都歡喜無限。鍾期子將路中遇匪一事說給蔡氏知道,將蔡氏的心都吊起來。
鍾期子說這夥強盜極罕見,許是哪裏逃竄來的流民,隻要官兵在棲霞山搜上一搜,保準能將這夥賊人一網打盡,蔡氏這才放心。
提前恭賀了葉顕後鍾期子轉入正題,叫阿九拿來琴囊,取出琴來,叫阿顏當場彈上一曲。
阿顏也不違拗,依言在一旁的矮桌上彈起一首《桑田》。《桑田》不長,約模不到一刻鍾就彈完了。
待阿顏彈完,鍾期子細看蔡氏和葉顕的表情,看到葉顕臉上那意料中訝異,他心裏暗喜,卻見蔡氏臉色陰沉,看不出半點欣喜,也沒有半點驚訝,好像早已在意料中一樣。
這回該輪到鍾期子驚訝了,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出眾,將來好嫁個好人家?但如果不希望女兒能出眾,那為何還要讓女兒去讀書?唯一的解釋是蔡氏不喜歡女兒彈琴,至少是不喜歡阿顏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