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期子二十年前曾經被壽山郡士紳陳翰青聘去教授七歲的長孫陳漢寧,自此便結下師生之誼。
後來陳漢寧長到十四五歲,已能自學苦讀,鍾期子就回到鄧城去了,自此就再也沒見過陳漢寧。
剛剛陳漢寧和兩個遊俠說話,自報家門時,被打鬥聲吵醒的鍾期子無意間聽到,頓時大喜,喜的不是邂逅這個多年未見的學生,而是陳漢寧認識一個人——範英以。
這陳漢寧不隻認識範英以,兩人還是摯友,要是讓他幫著把阿顏引薦給範英以,那拜師的勝算就又大了幾分。
想到這一層,鍾期子就親自去見陳漢寧,師生見麵時陳漢寧欣喜無比。
問起祖父陳翰青時,陳漢寧喜道祖父現在身子骨還硬朗,隻是年老了,走不得遠路,這次國中應侯(指的是葉玄章,葉玄章被南宣王封為應侯)長子行冠禮和大婚,應侯特意拜帖請祖父去,祖父去不了,隻好由他代勞(陳漢寧早年喪父)。
鍾期子聽完大喜,遂將自己去都城與陳漢寧相同原因,以及同行的三姐妹之事一起告知陳漢寧。
陳漢寧聽說老師也要去參加應侯家長子的諸禮,心裏也暗暗高興,又聽到與老師同行竟是應侯家的三位小姐,不由詫異起來,心想剛才和自己對話的小姑娘竟是葉丞相的女兒。
待鍾期子說明原因,陳漢寧這才了然,原來竟是“師妹”……
又談了會兒話,無非是這些年的經曆。鍾期子瞥見燈油將竭,遂將想將阿顏改投範英以為師的想話說給陳漢寧聽,還誇讚阿顏小小年紀,天資如何卓越。
陳漢寧笑著滿口答應,心裏卻愁得很,不知道這小姑娘合不合範英以的胃口,要是合,那當然皆大歡喜,要是不合,那範英以可能一氣之下將罪責推到自己身上,到時隻怕很難做人。隻是老師盛情難卻,隻好先答應下來,想著等自己看看這個小姑娘,天資固然重要,但千金小姐難免任性,何況是宰相家的小姐,要是那種自以為是的,自己就想辦法推托敷衍掉,要是實在推不過去,也要先和範英以通通氣。
第二天一早天氣晴,阿顏一行人出發往都城而去,臨走時陳漢寧過來打了聲招呼,見了阿顏,登時眼前一亮,心裏歡喜得緊。
阿顏身高五尺(126公分)左右,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羅衣,紮著根烏黑粗長的辮子,上麵綁著一條藍綢帶,一個絕美的臉龐上五官精致,比例均衡,眉如卻月,唇如花瓣,肌膚白皙,雖然年紀尚小,但讓人一見就覺得是一個美人胚子,她的兩個姐姐雖然長相也不賴,但比起阿顏都遜色了不少,具體說哪裏遜色,倒也真說不上來。
和阿顏談話後,隻覺她個性恬淡,不怎麼多話,舉止投足間都有大家的風度,陳漢寧心裏覺得範英以要是見了她,也必是喜歡的,至於彈琴的天賦,相信鍾期子的眼光,這孩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因為同路,陳漢寧就騎馬帶著兩個背負賀禮的仆役跟老師和三個“小師妹”同行,一路上和阿頻談話,心覺這個阿頻更合自己的脾氣,雖說有些任性使氣,倒也不失天真之味。
眾人行至棲霞山一帶,離都城已不足五十裏,隻需半天即可抵達。忽而從官道兩邊殺出一夥強盜,約有十三四人,騎著毛色各異的大馬,黑布蒙臉,手中各持一柄長刀。一個看似強盜頭子的招呼一聲,便率著眾盜砍殺而來。
仆役們嚇個半死,紛紛逃竄,丫鬟們躲在馬車裏不敢出來,五個官差都拔刀力戰,但雙拳難敵四手,寡眾之下,敗跡顯現。有三個歹人乘亂摸到阿顏姐妹所乘的馬車邊,正要行凶,忽聽風聲竄動,三人紛紛倒地而亡,卻是陳漢寧不知從哪兒摸了把大刀,偷襲了那三人,也該那三人倒黴,一開始見陳漢寧沒有家夥兒在手,輕了敵,而陳漢寧顯然是練家子,知道時機的重要,就一直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