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向範英以學藝過了一年多,南宣國內就生了一件大事,差點波及河陽。
渚原侯季靈全——南宣王的叔父——在渚原造反,號稱擁兵十萬,連下定武、長文、湃方、並、曾五縣。南宣王季寶倫急命長平、岷山兩郡固守,詔命勤王。
當時左丞相宋崇建議向梁國借兵,右丞相葉玄章反對,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宋崇又建設向北宣、絳、周三國借兵,右丞相又反對,說是引狼入室,宋崇又建議向穀、汶兩國借兵,右丞相再次反對,說杯水車薪,借了又沒用,而且過後還要欠這二國人情。宋崇氣道誰都不能借兵,難道單靠國中幾萬老弱就想抵擋渚原侯的十萬大軍?
右丞相笑道:“什麼十萬大軍,不過是嚇唬人的,渚原侯手底下的人馬絕對超不過五萬。我國中兵馬其實不少,沒了渚原侯的也剩下十七八萬,隻是分駐各要地,且長久無戰事懈怠了,才顯得不堪征戰,隻要命長平、岷山二郡守將堅壁據守,即便二郡被攻占,叛軍定也要花上一兩月,我們就乘機厚積糧秣,固守都城,到時叛軍兵臨城下,各地勤王之師正好可以和我們裏應外合,合殲叛軍。”
南宣王聽了右丞相一番話安下心來。
之後的戰事如葉玄章所料,叛軍花了近兩個月才攻破長平郡和岷山郡,打到陽泉城下隻剩下不到三萬人,而陽泉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又有近萬人固守,叛軍短時間無法攻略分毫。
各地勤王之師紛紛到達京畿附近,有長安長寧二郡的司徒郩部,廣元郡的金喬部,壽山秦栩部,劍川郡的張隆昌部,平陽郡的盧蔚光部,共計十二三萬人馬。
本來事情已經很明朗,渚原侯必敗無疑,但司徒郩兵到九原就按兵不動,剛開始以為他這是等待時機再勤王,但渚原侯兵指陽泉卻也不見他動靜。更糟糕的是盧蔚光和秦栩竟然投靠了渚原侯,打著勤王的旗杆卻替渚原侯攻打陽泉。
陽泉城內人人自危,連南宣王都想逃到梁國去,唯有葉丞相始終麵不改色,親自督戰,誓與陽泉共存。
過了兩個多月,久攻不下陽泉的諸多叛軍意誌開始消沉,雙方將士死傷慘重,卻未見有城破,久攻不下陽泉的諸多叛軍意誌開始消沉。
秦栩部和盧蔚光部在某一夜襲了源原侯的主營,全殲渚原侯主力,活抓了源原侯。後來才知道這是葉玄章出的計謀,因為發現渚原侯的士卒精悍,葉玄章怕勤王之師打不過人家傷了士氣,就出了這條反間計,讓秦栩、盧蔚光佯叛,再與金喬、張隆昌部打幾場戰做給渚原侯看,得到他的信任後再一舉殲之。
季靈全戰敗被俘,後又被殺,死前說都是誤信小人之言,以至一敗如肝腦塗地。
這一戰打出葉丞相的名氣來,也讓一個人開始進入天下人的眼簾——陳漢寧。
陳漢寧先前奉了祖父之命到都中辦事,正想順便拜訪葉玄章,卻遲遲因故未見到,因而在都中多逗留了數日。
見街上兵丁來回穿行,便知大戰已近,正思量間見兩個兵丁向他見禮,而且還知他的名姓,陳漢寧見他二人麵熟,卻想不出什麼時候見過,待二人提起“桃木鎮”,才恍然大悟。
這兩人當然就是高牧和廖師泉。自打離開了桃木鎮,二人結伴到了都中投了軍,軍中仆射見二人都懂得些武藝,就教二人作了火主,手底下各掌著十號人,近日東麵吃緊,都中各門各府庫以至各處城頭、樓望為防細作頻頻換防,這不,高牧、廖師泉正奉命率手下二十號人往西門城樓子趕,剛巧在街上碰到“有恩於他們”的陳公子,於是停下來寒暄幾句,接著匆匆告別就離開了,為了免受二十軍杖,同樣也是在陳漢寧眼裏落個好映像。
陳漢寧沒想到自己當初的幾句話,竟讓這二人真從了軍。
想到自己將近而立之年卻仍舊吊兒郎當,真是還不如高廖二人,何況如今正逢時機,若不抓住,豈不白白浪費了好好的男兒之軀?
打定了主意兒,陳漢寧就往西門城樓見了高廖二人,二人聽說陳漢寧來投軍,登時大喜,引薦給了先前賞識他們的那個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