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命懸一線
230. 命懸一線
閔風帶著那封口諭很快便到了布政坊的禁衛局,亮了腰牌後長驅直入,直接進了禁軍頭子的臥室。禁軍頭子從床上驚起,迷迷糊糊的就去摸床頭的佩刀,閔風上前把他從被窩裏揪起來,“點二百禁軍,即刻圍了崇化坊。”
“你誰……”陸嵩火冒三丈。不等他說完,閔風已經把他拽出了門,外麵冷風冷雨的一吹,陸嵩立刻打了個激靈,借著廊下的風燈這才看清楚來者的模樣,卻不認識,不禁越發光火,大喊道:“來人!”
話剛出口,閔風已經把那封手諭舉到了他的麵前,陸嵩往後撤了撤頭,調整了一下焦距,隻待看清了頁首那句:見此手諭,如朕親旨,又瞧了瞧落款處的章,心中驟然一凜,點膝拜下,“臣遵旨!”
這時有禁軍侍衛聽見陸嵩的那聲喊已經趕了過來,陸嵩起身一揚手,“甲丙丁戍四班即刻整兵,往崇化坊,乙班待命!”
那幾個禁軍侍衛楞了一下,看著隻穿著中衣的陸嵩顯得有點茫然,陸嵩一跺腳,瞪眼吼道:“聾了?!快去!”
不過片刻的工夫,禁衛局裏的四班禁軍便燃了火把,整了隊,輕甲佩刀跑步往崇化坊去了。陸嵩一邊忙亂地穿著衣服,一邊抓著閔風道:“還未請教,閣下是……”
“閔風。”閔風撂下名字,片刻不再耽擱直奔了崇化坊。
陸嵩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閔風他是隻聞其名,卻未見過其人,但什麼來頭卻是再清楚不過的。這可是真正禦前的人啊!看意思這趟差辦好了露大臉,辦不好腦袋就懸了。
思及此,連衣服也顧不上穿利索了,抓著腰帶頭盔便衝了出去。
懷遠坊離崇化坊不遠,夏初與鄭璉比禁軍到的要快。夏初讓鄭璉把崇化坊的地保找了出來,問他最近崇化坊可有陌生人活動。
那地保睡眼惺忪地搖了搖頭,“沒有吧。官爺,最近我們這治安還不錯,連吵架的都沒有。”
“沒有?要是我們從這搜出了要找的人,你這地保也甭幹了。”夏初死死地盯著他,一臉的水漬汙泥,讓地保直覺得膽寒。
他咽了咽唾沫,這才擰著眉仔細地思索起來,片刻後說道:“香油坊來了親戚,是小姑子帶著孩子來看嫂子的。嗯……,還有杏花巷的房賣了。”他揪著胡子翻著眼又想了想,“對了,甜水巷那有處宅子最近有人搬過來了。”
甜水巷?夏初覺得這地名有些耳熟,一時又想不真切在哪聽過,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不到半個月。那宅子大半年了一直沒人住,最近門上的鎖沒了,但大門見天的閉著。我去看過,人家房契什麼的都有,估計是搬過來了。”
“房主姓什麼?”
“龔。叫龔什麼的?我記不住了。”地保著實地說道,生怕夏初不信,又重複道:“真的,真是記不住了。”
龔?夏初皺了皺眉頭,給鄭璉使了個眼色,鄭璉便一捏那地保的肩膀,推了他一下,“帶我們過去看看。”
三人剛走到甜水巷巷口,就聽見巷子裏有輕微的動靜,細分辨好像是車輪的聲響。夏初心裏一緊,搶過鄭璉的火把就往裏跑。鄭璉急忙跟過去,那地保也不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麼事,轉身溜了。
剛進去沒走多遠,夏初就感覺有人在身後,她猛回頭,正看見一個人反手拿著短刀,就在鄭璉身後,而刀已經快舉到了鄭璉的脖子處。
夏初大喊了一聲小心,將火把杵了過去,鄭璉嚇得一閃身,那人也側身往後退了退。鄭璉被燎糊了半條眉毛,夏初一步跳到牆根貼住牆,又一把將鄭璉拽到自己身邊,以防止被人從身後偷襲。
“怎麼了?”鄭璉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剛一問,又被夏初噓了回去。
那車輪聲已經聽不見了,巷子裏靜悄悄的,隻有火把燃燒的獵獵之聲。
夏初舉起火把往左右探去,卻不見了那人的蹤影。空氣裏微腥的水氣跟火油的味道混在一起,讓人焦灼難安,仿佛有什麼東西隨時會炸開,卻又不知道會從哪裏炸開。
怔了一瞬,夏初渾身忽然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一刃金屬反射了火光,寒意森森的已經欺近了她的頭頂。
夏初頭皮一麻,猛推了鄭璉一把,借著反作用力往一側閃開,將將閃過刀尖後一個站立不穩跌在了地上。
那人俯衝落地之後滾起身來,抬腿一腳踢在夏初的手上,將她手中的火把踢飛了。火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遠處的水坑裏,嗤地一聲熄滅了,周圍瞬間便是一片稠密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