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聽到他倒水喝,翻動書頁。
我恍惚以為是在謝秋生家裏,一個激靈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讓人並不怎麼開心的身影。周夕在這留宿的訊息出現在因睡眠而遲鈍的大腦中。
我沮喪的躺回床上,並用被子蓋住了腦袋。
“過度的睡眠隻會讓身體更加疲憊。”周夕的聲音悠悠然的傳入我耳內。
在被窩裏掙紮了半天,我悶悶的起床了,頂著一頭亂發到浴室洗漱,基本無視周夕的存在。
出來的時候,周夕竟然在廚房用微波爐溫牛奶,還十分自覺的在冰箱取出我的存貨麵包、培根、雞蛋,十分嫻熟的做起早餐來。
我拉出吧台旁的高椅,坐在那呆呆的看著對麵的他用拿手術刀的手煎雞蛋培根。
“我以前一直覺得電影裏主角看到情人剛起床的模樣就獸性大發是件很可笑的事,沒精打采、頭發亂糟糟的樣子,究竟哪裏可愛迷人了。”周夕忽然抬眼對我說。
我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附和的點點頭:“的確是。”不過,謝秋生就跟電影主角一樣,最喜歡在早上咯吱我啦,親我啦,把我從被窩裏拖出來之後又把我按回去煎炒一下。
這麼一想,心情又有點低落。
周夕繼續說:“但今天看來,好像能夠理解電影主角的心情了。”
聽起來像是在發表什麼立場聲明,我隻好態度模糊的應了聲“哦”,然後問他:“你同事什麼時候過來?”
“你很希望我快點走?”周夕這樣問,一邊還將做好的早餐和熱牛奶遞給我。
我看了看美味的早餐,又看了看他,咽了咽口水:“不、我隻是關心一下,因為今天有課,我要是把LAP-TOP和手機都帶走了,你到時聯絡不是很麻煩?”
“或許……”他頓了一下,“你可以為我請一天假,陪我去警局報案,以及等人過來接我。”
我咬下一口培根,默默的嚼啊嚼,腦子裏良心在說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然後再想了想今天的課程。
最後是打了個電話給陳文佳,讓他幫忙請假。
隨後就領著周夕去警局,光是備案就花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我在旁邊看完了當地政府的傳單,周夕才從容的自裏間出來。
“怎樣?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找回來?”我問。
“說保證在一個星期給我找回來,希望如此。”
我們剛出了警局,就接到他同事的電話,說下午三點就會來接他。
到了下午把周夕送走之後,學校的課也上完了。我隻好呆在公寓一邊看電影一邊等陳文佳過來。
晚上陳文佳一見到我劈頭就問:“那家夥是不是就是害你跟謝秋生鬧僵的元凶?”
元凶什麼的……沒那麼嚴重吧。
我猶豫了一下,都不知道怎麼應他。
陳文佳哼了一聲:“我就知道。”爾後又說,“你真是傻了,借點錢給他讓他自生自滅去不就好了,幹嘛還全程服務。”
“啊……對哦,我怎麼沒想到!”我後悔莫及,這樣就不用提心吊膽的跟在他身邊了啊!我還真是傻到家了。
“你能安全的活到現在真是奇跡。”陳文佳沒好氣的說,從包裏拿了一本筆記本,“歐文要我給你的,他今晚有活動不回來了。”
“謝咯。”我順手接過,“吃飯沒有?”
“還沒啦!想去吃火鍋,結果沒人賞臉,你去不去?”陳文佳按住我的肩膀。
“就等你這句話哦!”我眯了眯眼,奸笑。
“哇靠,你還想我請客不成?”陳文佳誇張的叫道。
“那就你七我三咯!”我攤攤手,表示可以讓步。
“好,沒問題!賣掉你先!”陳文佳摟住我的脖子往外走。
陳文佳這個人向來直白,就算知道你不開心,也不會說些扭扭捏捏的話來安慰你,他會直接帶你去消遣,講講笑話。
這樣做讓我好受很多,周夕帶來的負麵情緒一下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