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嶄新的早晨。
天色剛剛泛白,長依便早早的從小塌上爬起來,穿衣洗漱打點齊整。內寢的法老王仍然在闔目安睡,雖則有些不忍心,她還是按時跪在帷帳外輕聲道:“王上,是起床的時候了。”
內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卻見一個人影坐起來,沉默了片刻。長依抿唇一笑,招呼身後的小婢子奉上泡著薄荷葉的漱口水,自己耐心等待著法老整理思緒後的傳喚。
“起吧。”
“喏。”
她依言起身,將法老的帷帳重新揭開來掛好。沐浴著窗口流瀉而入的絲絲縷縷朝(分)陽光輝,埃(分)及年輕俊美的法老露(分)出了很是享受的愜意表情。他眯起了眼睛,接過長依遞來的牙粉合著清水漱口;她已經對於伺候他晨起的流程爛熟於心,不消他開口便能識他心意一一滿足,委實是讓少年王舒心的很。
因著他的格外垂愛,長依偶爾也會做出一些逾越的舉動;譬如今日她一時懶怠,沒有去按照繁瑣的女官服製打扮,隻穿了件素淨的亞麻長裙。昔日入宮時,她還是從宅邸裏帶過幾件合身的衣飾,這件裙子便是她的愛物之一;如同法老所說,長依的穿戴雖然簡素,卻都是最最適合她的,裙子上隻暈染了淡淡的藍,在氣候炎熱的埃(分)及,叫人一看就覺得分外清爽宜人。
“這件衣服不錯,又是你自己製的?”
“我畏寒又怕熱,裙子是母親(分)親手做的,顏色是姐姐替我選了我自己染的……怎麼樣,有點後現代藝術感吧~”
“……?”
“唔……奴婢的意思是,這裙子上染的花樣還有些別致吧……”
一時不留神又爆了句不該說的話出來,長依有些糾結的展一展裙擺與他看;不想法老很是認真的拖著下巴點一點頭:“你穿來當然好看。今兒個也不必換女官的衣服了,這一身最適合你,站在旁邊我看著也清爽。”
“誒?……”
“昨兒同你說的話又忘了。”法老站起身(分)體,由著她伺候更(分)衣,將一身金燦燦的飾物一個不落的全戴上了。“寢宮沒什麼外人,穿你慣穿的衣服做你慣做的事也無妨。”
這才叫真正的千依百順寵愛無雙。
隨侍的婢子們麵麵相覷,長依對此也隻一笑而過。“王上都是要帶頭守規矩的,一應飾物都不能落下,奴婢哪能隨意了去。”
“你說這個啊……”
法老一撥那碩(分)大的,在長依看來非得墜得耳骨斷掉的黃金耳墜。“隻是我喜歡戴著這個罷了。”
……是啊是啊,您老的話必須嫌棄樸素要在身上多帶點銀♂飾。
長依維持著得體的微笑在心底吐槽一句,著實不明白三千年後的表遊戲被千年積木壓(分)製了身高,為何曆(分)史版本裏的無名法老亞圖姆卻以下巴傲視著她。當然,她也沒有為此糾結很久。法老要趕去處理政務,因此她也須得抓緊時間換一套衣服。
想一想不能再耽擱了,長依幹脆喚了個小婢女去知會露米娜替自己將衣服取來;不料法老洞悉了她的意圖,幹脆揮退了婢女硬生生不給她更(分)衣的機會,兀自朝著日常處置政務的宮殿啟程。
“……還是一如既往任性的家夥。”
長依有些無奈,隻得撇撇嘴隨著他去。倒是她在寢宮連著伺候了兩日未曾回過住所,這兩天都沒有見到露米娜呢。
那丫頭一向愛纏著自己,按說這寢宮也並非她出入有困難的地方。縱使是在法老的麵前,他也能依稀記得長依有這麼一個關係很好同住的小丫頭,想來不出意外沒人會去為難露米娜的行動。
這小蹄子最近忙什麼去了,該不會是情竇初開看上了哪家王孫所以私自幽會將她忘到腦後去了吧?
長依敏(分)感的皺一皺眉,正待沉思時,身後的小婢女驀地推了她一把。“長依大人,王上喚您呢!”
“唔……”
長依抬眼看去,下首的賽特正單膝跪地細細稟報著什麼;法老聽得好似很不耐煩,“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來過問嗎……長依,胳膊有些酸。”
昨夜替他揉了揉太陽穴紓解疲憊,如今竟然連胳膊酸也找上她了!——雖然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長依也曉得這是叫她出麵打發賽特。因此隻得上前幾步替他按(分)揉肩膀,一麵插科打諢按時賽特早些滾蛋不要在這裏再說沒用的廢話。“王上曉得奴婢養的貓麼?又乖(分)巧又聽話,就是黏人的過頭了,吃什麼都要纏著奴婢親手喂。它本是好意親近,奴婢卻騰不出手來照顧它,真不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