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它幾日就乖了。”
竟然將賽特大人比作小黑貓貝倫,正在一旁候命的艾西斯忍俊不禁,作勢輕咳了兩聲掩蓋了笑意。果然賽特的臉色徹底黑掉,很是不滿的給了長依一記白眼。“臣……告退。”
“大人慢走。”長依拿眼色示意侍從送一送他,再低頭一看,法老的唇際也勾勒出清淺的笑意來。
“……我記得你養的那隻貓,是隻母貓沒錯吧?”
“噗——”
又是忙碌的白日,直到午間法老動身去查看神廟的建築進度,長依才得以清閑下來。將內宮的諸多瑣事吩咐好,法老若是回宮,也該由一直躲懶將她推出去送死的露恩頂上伺候了。
長依難得半日閑暇,二話不說回了住所準備去洗個澡好生睡一覺給自己放個假。不想她甫一推門,便見露米娜抱著貝倫蜷縮在毯子上。這樣日光(分)明媚的好天氣,一人一貓卻躲在屋子裏瑟縮成一團,長依當即意識到必然是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她迅速走過去,扶起露米娜的肩膀安慰道:“怎麼了露米娜?這樣好的天氣卻悶在屋子裏和貝倫睡大覺可不像你呀~有誰欺負你了?”
“……”
露米娜怔忡了半晌,忽而丟下貝倫轉身撲向她,仿佛是為了傾瀉苦澀與痛楚一般嚎啕哭泣著。“長依姐姐,我父親……我父親他犯了事,如今已經被抓(分)捕入(分)獄了!”
“……誒?”
長依對於露米娜的親族不甚了解,那樣不起眼的末流貴(分)族著實太多,她不可能一個一個全都記在心裏。然而素日裏露米娜也曾提起,自己的父親如今在底比斯任一個小小的官(分)職,似乎是負責登記檢(分)查平民貢賦數量的小官(分)吏。
雖然這些負責登記的小官(分)吏偶爾有中(分)飽私(分)囊加以克扣的,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隻消他們不過分,就連辛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露米娜卻用“犯了事”來形容,且說父親已經被(分)捕入(分)獄,長依迅速意識到了事情恐怕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
“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我聽聽。”
長依輕輕(分)撫了撫她的後背示意她先冷靜下來,“你父親犯了什麼事,怎麼會被抓起來的?”
“露米娜也不清楚……我是聽侍衛說的,賽特大人今日例行巡查的時候,偶然發現了貢賦數量與賬目上的數目有出入;偏偏賽特大人最為嚴謹,不肯放手硬生生查了下去,結果發現好大一筆虧空。”
一個小官(分)吏是不可能克扣太多的,讓賽特查出來的大虧空,想來絕不是露米娜父親所為;長依抿了抿唇,細細傾聽露米娜抽抽噎噎的繼續敘說:“結果不曉得為什麼就查到父親的頭上了,當場就被賽特大人的親兵抓(分)捕入(分)獄。我的嫡母就慌了,這一筆虧空無論如何都補不上的,而且就算還上了,以賽特大人的剛正不阿也不會放過我父親的……聽說我在宮裏伺候王上還有點出路,所以才托了那個侍衛來求我。”
“可是……我哪裏有什麼門路去替父親求情呢!”說到這裏,露米娜哭的愈發傷心了。“姐姐……姐姐你平日裏肯照顧我,求求你也救救我的父親好嗎?露米娜願意給姐姐做牛做馬一輩子,隻要姐姐肯出麵救我的父親……王上,王上他那麼寵愛姐姐,姐姐但凡說什麼他都是肯聽的。姐姐你去求王上放了我父親,好不好?”
長依頓時陷入了沉默。
雖然明白此事自己絕對會插手,露米娜如此露骨直白的拿兩人的情麵為籌碼要求她去同法老求情,長依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丫頭不像是會有如此心思的人,且這件事情來得著實蹊蹺……好端端的,負責王城警備的賽特,怎麼會存了心思去檢(分)查貢賦又核對數目呢?
她沉吟片刻,垂首直視著露米娜哭的狼狽的小(分)臉。“你老實對我說,露米娜。”
“……誒?”
“是誰教你這樣求我的。”
長依的眼神分明有些異樣的銳利,逼得露米娜別過臉去。“沒……沒有人教我……露米娜一個人在宮中無依無靠,隻有長依姐姐肯待我好;而且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是賽特大人出麵懲處的,除了王上,誰都不可能轉圜賽特大人的決定。露米娜想著現在隻有姐姐能夠求得動王上法外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