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右是個不得寵的妹妹,就算是折在埃(分)及也沒什麼的。自打他肯將你送來,怕是就沒有想過如何將你平安弄回去——死在這裏也好,起了戰事被當做人質吊在城頭上也好,那早已經不是你那王兄會關心的事兒了~”
“你胡說!”
盡管強裝鎮定,被戳中痛腳的赫梯公主還是有些底氣不足。長依哂笑,拍了拍貝倫的腦袋示意它安靜:“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難道不比我清楚麼?”
這種時候若是公主鐵了心殺(分)人滅(分)口,她哪裏對付得了眼前的一隊人馬?可是長依偏偏沒有半分膽怯,反而主動走上前去,直到公主的輦轎邊方才站定了腳跟,期間竟然沒人敢上前將她攔住。“你會被你那王兄送過來,左不過是因為這一張臉——不。在埃(分)及,有誰知道你原本長著的,是否也是這樣一張臉?”
這原本是她背後那人的一場豪賭。顯然,他低估了法老王的胸襟,也低估了長依本身的判斷力;這一步棋輸的很慘,公主沒能發揮她的作用,反而令法老王下定決心許給悠思南家更多的榮光來輔佐他更好的迎戰赫梯。離間計徹底失敗,這個空有皮囊不能成事的公主,還有誰會在乎她的死活呢?
哪怕她成功得到了一時的榮寵,那也隻是少年王興之所至的逢場作戲而已。昔日希林究竟怎麼死的,長依比誰都要清楚。
貝倫很是配合的喵嗚一聲,綠瑩瑩的小眼睛一並望著輦轎上的赫梯公主,其實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長依伸手一指,恰恰點在她的眉心,逼得公主迅速後仰退避險些墜下輦轎:“你看看你這蠢貨,因為一張臉而得到些恩寵,終有一日還會因為這張臉而喪在我手裏。”
“……你休想!我是赫梯的嫡公主,法老王就是在寵愛你,也絕不會縱容你冒犯赫梯的使節。”
“他若是不肯縱容我,此刻我又怎麼能在這裏等著你呢?”
長依甚是輕佻的衝她擺一擺食指。“果然是蠢得可憐的丫頭,真不知你的王兄為何會選中了你——成也因我,敗也因我,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你不能一舉扳倒我,注定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哼~王兄答應過我。隻要我得到法老的寵愛祝他登位,來日赫梯與埃(分)及交好,我就能成為埃(分)及的王(分)後!”
一直沉浸在夢中的公主猶自麻(分)醉著自己:“到時候別說是你,就連你們悠思南家,我也會連根拔起一個不留的全部除掉!”
“哦?你以為你那位王兄是真心為你榮登富貴的咯……”
“那是當然!”
“那你仔細想一想,他的耳目既然如此靈通,都能曉得我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又怎麼會得不到你被軟(分)禁的消息,怎麼還不想想辦法來替你解圍呢?”這個可憐的公主的確是一個草包,然而卻又能對哈納尤下毒(分)手,直叫長依又將那一點點憐憫收了回去。“既然如此,公主你可要小心了!在這王城裏唯有夾(分)著尾巴做人,諸事都仔細謹慎著才能活下去;若是一個不留神,指不定便被人下了毒,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可沒有公主那樣慈悲,我用毒的時候,一向是不會迅速將人弄死的;非得要在她受盡痛苦之後,再了結她的性命才好。”
若是有一日這個公主落到她手裏,長依自然有辦法折磨到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貼著公主的耳畔輕聲說著,登時是被輦轎上的公主一把推開:“跟我沒關係!我不過叫人拿條毒蛇過來嚇嚇她!……是她聽到你帶人闖宮的消息之後一腦袋撞過來,才會被那條蛇給咬了一口!是她自己找死!”
長依斜斜睨了她一眼,垂首一撫貝倫的小腦袋。“公主怕什麼,長依再與您說笑而已。”
複又抬眼瞅了瞅月色漫不經心道:“時候不早了……王上那裏還須得人伺候著呢。與公主閑話真是叫人受益良多,改日長依再尋個機會來與公主好生聊一聊。公主請便,長依告辭了。”
貓咪捉來老鼠之後,往往不是直接享用其血肉的;而是放了捉,捉了又放,直到將老鼠玩得精疲力竭方才罷手。就算是長依養的小懶貓貝倫,也有著貓咪天性裏的惡趣味癖好。
長依轉身緊走幾步,驀地再度站定轉過半個身(分)子。“哎呀……我竟然忘了說。”
“露米娜那丫頭叫我同公主帶一句話呢——”
“……”
“……多謝公主那一頓耳光的款待。我與露米娜,甚至是死去的哈納尤一樣,片刻都不敢忘記公主的恩典……並且,終有加倍奉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