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如果長依繼續耍無賴下去,就連他也要看不過笑倒在地上打滾了!
“你要我現在派人送一船金子去亞曆山大城補他的俸祿嗎?”
長依自己被罰的那半年俸原是被魔王貼了數倍還回來的,如今她居然還要討哥(分)哥那份,就連魔王也有些無可奈何。佯作不悅賭一賭她的話頭,不想長依“嗤”的一聲笑出來:“王上怎麼忘了,姐姐的病已經大好,哥(分)哥不日裏就要回底比斯述職了呢。”
長守。悠思南官複原職重返底比斯。
這個消息宛如驚雷一般在公主的耳畔炸開。原本聽得了他擅離職守的消息,赫梯很是樂於見到埃(分)及君臣不和自起紛爭;對於未來的戰爭,穆瓦塔裏亦是有所籌謀的——不想這個長守這麼快就回來了,且還帶著法老賞給他的一船金子。
心下大駭,卻又不敢自亂陣腳,隻得三緘其口端坐在側,無論美酒佳肴還是歌舞樂曲也都無心享用。眼瞅著那長依更是沒完沒了,左不過喝了那麼一小口就敢裝醉,虛虛實實的拿下毒不下毒來嚇唬自己,如今卻又軟(分)綿綿的歪倒在法老王的心口,貓兒爪大咧咧揪著他的亞麻白衫往下拉扯。“王上真討厭……就算公主同我長得有幾分相像……王上也不能認錯了人……”
“長依……”
“在寢宮都是長依陪著您的……我不要叫別人來……誰都不行!”
少年王垂眸,輕輕拂過她頰邊淺淺的紅暈。“長依醉了,先回去休息可好。”
“我才沒……醉呢!”哪有人酒醉之後說話顛三倒四卻從不脫離重點的?“咱們說好了的……王上不許耍賴。今(分)晚!……今(分)晚?……唔……”
一個原本職責是伺候人的婢女如今卻酒醉被人扶走,其實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少年王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仔細吩咐人將她送回去;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想起赫梯的公主其實還在這裏。想了想還是開口寬慰她:“長依原就是這個性子,公主多擔待。”
“……王上的婢女十分風趣。”
既然他不追究一味順著長依的話去說,縱使她不想擔待也隻能隱忍到底。不想此話一出口,下手的賽特又一次破功了。“噗——咳咳咳咳……”
“……”
“公主你也很是風趣,真的。”
賽特大人由衷的感慨著。
表麵上是賓主盡歡的愉悅,背地裏卻是唇槍舌劍之後的殘局。
好在長依畢竟被魔王及時送走,勉強算是替那赫梯公主留下了最後的顏麵。
隻那一位賽特大人的冷嘲熱諷就足夠她喝一壺了,法老王又是明目張膽的偏心護著悠思南家;待到宴會散席,她坐上輦轎被送回西配殿時猶自惶惶。
王兄送她來這裏最大的目的,便是離間法老王與悠思南家。原本是長思病危長守被貶職的絕佳機會,雖然上一次的祭祀臨時終止事(分)件讓人起疑,她也沒能從那個漁村帶來的小姑娘嘴裏挖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
若是沒能完成王兄的囑托,被送來埃(分)及的自己就會成為一顆沒有價值的棄子。她明白自己的分量,更明白自己會有何下場;若是不能在這裏扳倒長依。悠思南,她留在埃(分)及,絕不會有來日。
更可怕的是,一旦埃(分)及做好了準備君臣同心主動挑(分)起戰事,無論勝敗,她都會成為雙方一齊厭棄的人。夾縫裏的老鼠可沒有好日子過!
“王兄有幾日沒有再來信了?”
“已經有好幾日了,公主要不要派人探一探消息?”
親隨略有些憂心的答了,隻是如今公主算是變相遭到軟(分)禁,縱使是想要傳訊回國,也並沒有她們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公主亦是蹙眉,隨即喚過親隨低頭似乎是要吩咐什麼;未料耳畔忽而掠過一陣輕笑:“已經沒用的人,誰還會去在意她的死活?”
——這貨明明是喝醉了之後被人送走了吧!
輦轎已經離了會場走在小路上,周圍的隨從隻有赫梯陪嫁的親隨的而已;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有膽量孤身一人尋摸過來,就算傻(分)子也能猜到其中有詐。
赫梯的小公主當然不會輕舉妄動,她抬眼細細打量著長依,但見她抱著懷中的小黑貓隨意替它順著毛。“自顧不暇的人呀……通常都不會有那個閑情逸致去關心旁人了;三王子可是替赫梯輸了那一場關鍵仗,在國內聲名皆受損,如今自己還沒有緩過氣兒來應付那個虎狼一般盯著王(分)位的大王子,又何來那個閑工夫再與你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