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04西窗夢(1 / 3)

不勝酒力的長依,被興致高昂的少年王連哄帶騙喂了幾杯酒後便連連告饒,揉丨著額角暈暈乎乎被侍女扶著退下去了。

不過,若真要說起這酒量,悠思南家到也真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人來——辛多一屆文官,除卻必要的應酬交涉,素日裏很注意養生,對於酒水總是淺嚐輒止;長思身前乃是侍奉歐西裏斯的大祭司,多年來信丨仰虔誠的她更是滴酒不沾;長守。悠思南說來英勇善戰,可也更是出了名的有酒無量,稍稍喝上幾杯便要上頭說胡話。這邊廂長依告乏退下了,那邊廂長守亦是湊到辛多耳畔道:“父親,我去外頭走走。”

“今日宮中人多口雜,你自己也注意些言行——去吧。”

得了這一句首肯,長守方才脫了拘束,起身步出正殿隨意舒活著筋骨。不出半刻,便有伶俐的婢女主動上前詢問:“長守大人可要去後頭的偏殿坐坐,奴婢替您奉些茶水來醒醒酒。”

長守點頭應了,依言跟隨著婢子踏入殿門,果然見自己的妹妹已經候在裏麵,此刻正在侍女的幫助下掙紮著摘下那沉重的冠冕。

見引路的婢女知趣退下了,長守方才苦笑著上前幫妹妹輕輕抬起那黃金的禮冠。細細一看,原是她的頭發絞進了金冠中,如今弄得滿頭雜亂卻又掙脫不得。長守行丨事最是利落,當下抽丨出腰間用來防身的匕丨首笑道:“可別亂動,免得我把握不住力道將禮冠上的寶石給一並磕掉了。”

“誒?慢慢慢著……哇!——”

然而以長守那快刀斬亂麻的作風,自然是不由分說手起刀落將她攪進去的頭發齊根切斷。

幾縷青絲應聲而落,長依跟著抬頭,極其怨念的瞅著自己的哥丨哥:“噫!哥丨哥你這個大老粗下手從來不知輕重,非得將我腦袋上剃禿一塊。我養這些頭發可不容易!”

“哪有!我不過割下幾縷礙事的而已,瞧你們女人家,為這些小事總要斤斤計較的。”

長守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收回匕丨首挨著她身邊隨意坐了;見長依揮退左右侍奉的婢女,方才放鬆丨下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哥丨哥切你幾根頭發都要與我抱怨一通;隻不知他動手打你的時候,你可有氣急敗壞的同他理論一番?”

“哥!”

在這王宮中說話做事,是沒人能夠逃過法老王的耳目的。而此刻的長依身邊,更是被魔王極其周密的保護著……長守滿以為自己是在與妹妹閑話家常,殊不知他此言的態度可謂相當惡劣:對於埃丨及尊貴的法老王不使用敬稱,一個“他”字指代裏蘊涵的不滿是人都能聽得出來。這樣的發言極其危險,當即被長依喝止住:“不許亂說話。”

“打了巴掌再給顆甜棗,這樣子簡直是在告訴世人我們悠思南家的榮耀是賣了女兒換回來的。”長守沒有理會妹妹的不滿,替她將厚重的金冠卸下隨意放到旁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是埃丨及的法老王,你我都違逆不得。怪隻怪當日我沒能攔住父親送你入宮,否則你嫁了個神官貴丨族,若是有人敢對你動手,我非得打上丨門去掀了他的宅邸不可!”

長依無奈歎息,扯了扯哥丨哥的衣袖軟語安慰著:“你瞧瞧宮中哪有不受委屈的人,我的運氣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若是真的發瘋,盡管拿我和父親開刀,欺負你一個女人作甚!”長守說到此處愈發激憤,臉上卻又露丨出了嘲諷的笑意,“我替他在外征戰不辭勞苦,他卻翻丨臉不留情直接動手打我的妹妹!也罷——左右他是法老王,有全埃丨及的子民效忠他替他辦事,何苦讓我一個遭他猜忌的將領在邊境苦苦駐守?他肯解了我的兵權將我調回王都最好,我也能留在家裏多多陪伴母親。”

長依眼神一動,揀了枚酥餅遞到他手邊:“好了好了~哥丨哥你消消氣……你我難得相見,總不至於要一直在這裏同我發牢騷吧?”

“我隻是覺得寒心而已。你這樣待他,他卻將你的心意踩在腳底隨意踐丨踏……”

“那兵權是塊燙手山芋,捏在手裏也不是什麼好事,解了就解了吧。”

長依垂眸,被兄長輕輕摸了摸腦袋聊作安撫:“知道。哥丨哥何時肯叫你為難了?我本也不是貪戀權位之人,已經將亞曆山大的城防事務交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