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當鋪和鏢局,那是相輔相成的,那時候銀票雖然可以流通,但兵荒馬亂的,做生意的還是存很多現銀以免不時之需,有時候給各當鋪配置現銀,那鏢局就管用了,都是自家人護送現銀也安心安全些,有時候官軍的糧草軍需也有本家鏢局護送,連年打仗官府的兵源不足,現有的綠營兵都派去打太平軍了,所以出高價或賒賬使用鏢局,走鏢多是江西,浙江,湖南一帶,曾祖父是個仗義的人,又知道這當鋪生意還需要和官府合作,所以走一趟鏢多是殺個半價的,因此和本省巡撫關係很好!
後因曾祖父協辦當地衙門督辦團練,剿殺當地匪幫護民有功,朝廷封祖父為四品都尉,賜黃馬褂,雙眼花翎,真是風光一時,出門都是六台綠尼大轎,上至當地衙門口的縣太爺下到地方黎民無不敬佩!所謂人老懷舊,曾祖父不喜歡黃白之物,卻對隨身佩戴的一件玉佩情有獨鍾,那玉佩聽他老人家說像是調兵之用的兵符之一角,其他四位祖爺爺像是身上也有類似的物件!家裏的老物件多了,爺爺就開了間古董店,生意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做著,“亂世買黃金”誰對那壇壇罐罐的也淡了很多,開古董生意必須要有個大紮櫃,這人必須對古董精通,上至商紂下至本朝的物件,拿來就能說出個所以然,而且精通人情,爺爺心靈手巧,幾年跟著曾祖父精通世情,的當然是不二人選,主顧拿來的物件爺爺從沒一個打眼的,望,聞,問,切,醫生那一套還是可以用在古董身上的!爺爺就特別善於其中的望,聞二決!手在物件上過一過,拿手指往鼻子尖一送,對那物件年代的估計也就有個八九不離十了!世人知道‘望,聞,問,切’四字的不少,但真正能明白其理的卻是鳳毛麟角,這四字從字麵上隻是第一層含義,如這‘望’字,對應的是風水堪輿中的‘勢’,‘望’的第二層為‘尋’,對應的是風水師常說的‘形’字,這也就應了堪輿尋龍中‘願望其勢,近看其形’的含義。
鑒古董這手藝,說白了就像給人看病,人有精氣神,有衛氣這人就顯得精神,那老物件也有,身上那股子年代氣息是不會騙人的,老北京琉璃廠有做高仿的高人,但那多屬於書畫一類,瓷器,尤其是上了年代的物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那年代做生意還沒那麼多規矩,隻要是人拿來的貨,你也別問人家從那拿來的,能拿來看一是信得過你,二就是想試試眼力...要是第二種不會說人家貨不真,但也就一次生意!
時光如梭,轉眼幾十年過去了,春來秋去,曾祖父因為腿腳不靈便也就賦閑在家頤養天年,時常在家裏撫摸這虎頭玉佩念念有詞,有家裏的下人照顧也沒什麼大事,一天爺爺拿來一個包袱,說是古董店前些天兩個灰頭土臉模樣的人拿來的,當時爺爺沒在櫃前,夥計想看看貨倆人似有難言之隱,非要見爺爺才可看貨,夥計說掌櫃的不在,請改天再來,二人倒也通情達理隻是讓夥計開了收據,畢竟自家的東西自己會認得的,就將東西放店裏,說不日講登門取貨。二人就匆匆走了,回頭夥計將此事告訴爺爺,爺爺感覺這事蹊蹺,詢問此二人裝束行為舉止,讓夥計拿出存貨,在密室中仔細的打量!
本是人家寄存在此,本不該打開,可這人都是這樣越不讓看的物件,越是勾起心中的好奇,忍不住是想多看一眼的,那物件用普通麻布包裹,隻是多包了幾層打了個活結而已,打開後是一個生滿鏽跡的銅箱子,這箱子不同於一般,上麵有銅刻,卻是活生生一張人臉模樣,模樣不男不女的,五官已不清楚,隻是嘴角上翹,似笑非笑的神態甚是讓人厭惡,尤其是那雙眼睛黑洞洞的,尤其深邃,直視上去好像有冤魂妖鬼之幻覺,直攝人心魄。箱子前後左右各有一隻神獸,雕刻去陰陽之上。箱子上還有略少灰白色泥土,盜墓或古董行裏人都知道,那是墓塚為保葬屍不腐用的‘白膏泥’,爺爺知道這東西非同一般,急急忙忙的收好,拿去與曾祖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