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伶雖然沒來,但曾楚南讓她做的事她還是做好了的,她告訴曾楚南,長河化工負責采購的人名字叫範樽,還提供了範樽的聯係方式。
其實就算是她不說聯係方式,隻要她把範樽的名字給查到,那這事差不多就成了一半了,嚴若的強項就是查人的各種資料,隻要有了這名,剩下的事交給嚴若搞定就行了。
曾楚南找到範樽的時候,範樽正在和兩個朋友在一家餐館裏喝酒。
曾楚南讓賈材梓點了一桌席,很多菜,還上了五十二度的飛天茅台,喜歡喝酒的人,特別是喜歡喝白酒的人,一般都會喜歡喝飛天茅台,醇而柔,絕對的好酒。
菜好後,曾楚南這才讓賈材梓去請範樽他們。
“三位請移座,我大哥請你們喝酒。”賈材梓走到範樽他們的桌前有禮貌地說。
三人麵麵相覷,都以為是對方的朋友,但其實誰也不認識賈材梓。
“三位不妨移座,我大哥為三位準備了三十年陳醋的飛天茅台和一桌好菜,他說三位肯定會喜歡,就在樓上包房。”賈材梓說。
三人再次麵麵相覷,顯然是動心了,好酒好菜,豈能不動心,隻是他們擔心有陰謀,所以不敢亂動。
“我大哥隻是想和三位交個朋友,他說了,朗朗乾坤的,不會有什麼詭計,三位不用擔心,交個朋友而已。”賈材梓說。
“你大哥誰啊?他認識我們嗎?”其中一位說。
“他認識範樽,他就在樓上,你們去不就知道他是誰了嗎?”賈材梓說。
“哦,原來是範樽的朋友啊,那敢情好啊,有人請喝茅台,多好的事,上樓!”其中兩人站了起來。
範樽心裏犯嘀咕,心想我那些朋友都是些摳門的人,會有誰舍得請我喝三十年陳醋的茅台?不過在兩位朋友們麵前挺有麵子的,也就跟著上樓了。
打開包房門,曾楚南笑呤呤地坐在包房裏,見到三人進來,曾楚南站了起來。
“曾楚南?他是曾楚南,我認識他,東後宮的老板,黑社……”
範樽的朋友的話沒說完,他應該是想說‘黑社會大哥’,隻是覺得這樣說起來不好,所以就把下半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但說無妨,很多人說我是黑社會,你也隻是其中之一,我不介意,我是曾楚南,今天想請各位喝杯水酒,謝三位賞光。”曾楚南拱了拱手。
“原來範樽有你這麼一個大人物的朋友啊,這孫子也不介紹一下,幸會啊南哥。”範樽的朋友說。
這話曾楚南愛聽,這人說話有些江湖氣,見麵稱南哥,說明在道上混過。
範樽當然是知道曾楚南的,隻是他從沒有見過曾楚南,隻是在小報上看到過曾楚南的照片,還聽說過曾楚南的事跡,曾楚南卻說和他是朋友,讓他一頭霧水,不過有曾楚南這樣的一個朋友不是丟人的事,在其他兩個朋友麵前也算是掙足了麵子,所以他也不說自己和曾楚南是第一次見麵。
“兩位都是範樽的朋友,那當然也是我曾楚南的朋友,今天我作東,好酒好菜管夠,吃得高興那才是給我麵子,對了,兩位怎麼稱呼?”曾楚南說。
“我叫毛尾猿,他叫張鍋。”那個管曾楚南叫南哥的搶著說。
曾楚南心想這名字都很彪悍啊,一個是毛毛的猿猴尾巴,一個是大鐵鍋,這要是把那尾巴放鍋裏一煮,下酒菜都有了,真是神一樣的名字。
“幸會幸會,來,為我們的相識先幹一杯。”曾楚南舉杯說。
賈材梓也準備喝,被曾楚南製止,“你就別喝了,一會你還得開車呢。”
賈材梓本來也挺想喝的,可是大哥發話了,他當然也不敢喝,隻好倒了一杯可樂。
酒桌的最大作用,就是能讓原來彼此陌生的人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熱絡起來,華夏人喜歡在酒桌上談事,因為酒精能讓人興奮,人一但興奮了,慢慢就會從理性向感性狀態轉變,本來談了兩月三月卻一直懸而未決的事,也許一場酒喝下去,兩個原本寸步不讓的談判對手就稱兄道弟起來,然後把事情搞定了。
這樣的一種酒文化不能用簡單的好與不好來評判,有些事情,原來不需要那麼理性的,在酒桌上達成協議是好事,但有些事原來應該理性而且需要堅守原則的,在酒桌上一時衝動同意了,就有些不該了,不管怎樣,酒桌是一個重要的社交場合,千萬不要小看那種看起來喝得舌頭都打結的酒場應酬,那裏麵也有學問,曾楚南就正在學這方麵的學問。
酒過三巡,原來一直謹慎不語的範樽便也開始放開了。
“南哥,你今天請兄弟喝酒,到底有什麼事啊,常言說無功不受祿,有事你開口,把話挑明了,這酒喝得才舒坦。”範樽說。
“啥事也沒有,就是喝酒,我今天來本來也是來喝酒的,偶遇三位,就一起喝了,喝!”曾楚南舉杯說。
“範樽,人家南哥是全州數一數二的人物,會有什麼事要你辦啊,人家什麼事做不到?你就別瞎話了,喝酒吧,來,南哥,我敬你。”毛尾猿說。
“好,喝!”曾楚南說。
曾楚南他們來的時候,範樽他們已經喝了一陣了,現在又喝,範樽他們就慢慢有些醉意了,五十二度的飛天茅台,喝的時候好入口,可是後勁也不小,不一會這三人說話都有些亂了。
曾楚南一看都差不多了,心想不能喝得爛醉,讓他們喝得爛醉,那就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大家也差不多了,改天我們接著喝,和三位喝酒真是盡興,我們今天就先喝到這裏吧。”曾楚南說。
三人也覺得越喝頭越沉了,見曾楚南說不喝了,他們也讚成不喝,大家準備散了。
“老範,我送你回家吧,我兄弟沒喝酒,可以開車。”曾楚南說。
“好啊,那就麻煩南哥了,他們兩人你就不用管了,讓他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範樽說。
“行,那我們走吧。”曾楚南站起身來。
賈材梓開車,曾楚南和範樽坐在後排的位置上,賈材梓不時開窗透氣,因為車裏的酒味實在是太濃了。
“範樽,其實我今天找你真有一件事要請教你,剛才你朋友在場,我不好當著他們的麵說,所以這會才說。”曾楚南說。
“南哥,你說吧,有什麼事,隻要我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範樽說。
“倒沒那麼嚴重,我知道你是化工廠負責原料采購的,我想知道你們廠裏那種叫丙聚香的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曾楚南直接說到主題。
範樽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曾楚南會問這個問題。
“南哥,你也知道,我隻是負責采購,至於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我也不清楚啊,這事你問我,我還真是幫不上你的忙。”範樽說。
“那好,那你說說那丙聚香是從哪裏進的貨總可以了吧?”曾楚南說。
“這個丙聚香不是常規采購,是胡總親自負責的,我也不知道從哪裏進的貨。”範樽說。
“範樽,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做什麼的,喝酒稱兄弟不是假裝的,是真想和你交這個朋友,可是你要是不把我當朋友,說話忽悠我,那你就是要和我做仇人了,別把你自己放到我的對方麵上,更何況幫我辦事的人,我是從來不虧待的。”
曾楚南說完從旁邊的手提袋裏拿出兩遝鈔票塞給了範樽。
“南哥,這錢我不能要,那丙聚香我是真的不知道從哪裏進的貨,這件事我幫不了你。”範樽說。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我告訴你範樽,丙聚香從哪裏能進到貨,你不說我早晚也能查到,今天你和我一起吃飯喝酒的事,我讓我兄弟拍下了,更何況還有你兩個朋友作證,你今天要是不告訴我,我查到丙聚香的進貨渠道後我就告訴吳萬祿是你說的,到時人證物證都有,我保證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對了,你還別指望你朋友幫你證明,我隻要舍得花錢,你的朋友會馬上變成我的幫手,你信不信?”曾楚南冷冷地說。
範樽心裏那叫一個悔,心想在餐館裏就一直想著要防備這個曾楚南,可是還是著了他的道,現在成了騎虎難下之勢了。
“左轉後不遠處就是你家了吧?你家門口有一個茶餐廳,你有一個獨生女兒,在育才小學上幼兒園,每天四點是接送時間,沒錯吧。”曾楚南接著說。
這一下範樽的酒醒了一半,額頭滲出冷汗,黑社會的做事手段,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今天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好吧,我確實沒有參與那種原料的采購,不過我知道那玩意兒是從日本進口來的,這件事是胡子義全權負責,每個月初到貨,一個月隻進一次,有時兩個月才進一次。到貨時間很有規律,是每個月三號至五號,時間不會超過這兩天,也不會提前。”範樽說。
“謝謝,好兄弟。”曾楚南拍了拍範樽的肩膀,把那兩遝錢又遞給了他,這一次範樽沒有推辭,很老實地收下了,反正話都說了,不拿白不拿了。
車開到了範樽家門口停下,範樽準備下車,又回過頭來看看曾楚南,欲言又止。
“你放心,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事,我說你孩子的事,隻是嚇你,曾楚南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惡徒,再怎麼我也不會去動你家人,以後大家就是朋友,有事你可以找我,我能幫的一定幫你。”曾楚南說。
“謝謝南哥,謝謝。”範樽說。
“回去吧,再見。”曾楚南向範樽揮了揮手。
“南哥再見。”範樽也揮了揮手。
“材梓,今天幾號?”曾楚南問。
“大哥,後天就元旦了,還安排了聯歡呢,你怎麼給忘了,你忙暈了吧?”賈材梓說。
“是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可是這事有些麻煩啊,你看啊,咱們現在有南後宮,有東後宮,有南清鋼材貿易公司,還有南清連瑣超市,這樣就相當於四家公司了,雖然說屬於一個係統,但是各家公司的文化又很不同,如果大家在一起聯歡,兩個後宮的混混們和鋼材貿易分公司的白領們在一起,那肯定相互看不順眼啊,到時不是聯歡,是聯罵了。”曾楚南說。
“這個也是哦,這事是挺麻煩的,他們之間本來平時都沒什麼溝通,又是處於不同的行業和背景,如果要讓他們在一起聯歡,肯定會不好玩,不過隻是安排了部份員優秀員工在一起,應該沒事吧?”賈材梓說。
“不好,這事不能這麼辦,我越想越不對,我看聯歡就取消吧,讓他們自己樂去,各公司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自己想辦法樂,你去計算一下這些公司加起來一共有多少員工,然後就準備新年賀卡,到時我一張一張地簽字,隻要是我手下的員工,每個人都有,不論職位高低,我每人送一張親筆簽名賀卡,表達我對他們辛苦工作的感謝。”曾楚南說。
“南哥,這四個公司加起來人不少哇,你恐怕手都得簽殘嘍。”賈材梓說。
“你少跟我廢話,趕緊的去準備,是我要簽字,又不是要你簽,你著什麼急啊?這事要是辦不好,我拿你是問。”曾楚南說。
“好吧,我去辦就是了,南哥你一混混裝什麼文化人玩兒簽字啊,真是的,咱們誰不知道我們是黑社會啊,你還玩兒這個。”賈材梓嘀咕道。
曾楚南從後麵伸手拍了一下賈材梓的頭:“你小子還嘀咕呢?我就是混混,但我就是要玩兒簽字怎麼的了?我樂意不行嗎?黑社會是人家給咱們的歸類,我自己可從來沒把自己當黑社會,我就隻是一個商人,隻是有些時候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而已,人家把咱當什麼咱沒辦法,可咱不能把自個兒當黑社會。”
“好吧,你是個有文化的黑社會行了吧。”賈材梓說完,長長地打了一個嗬欠。
“材梓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總是感覺你沒精神啊?南後宮的事你可以讓下麵兄弟多照看,不用事事都親自去做的,你看起來狀態非常的不好,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曾楚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