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院試,還有沒有人?最後一柱香就要開考了!”
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驚得雲爍趕步上前。
“來,寫上你的姓名,再去那邊交完費用。”
“雲爍,世繪青峰人。”
說著便去一旁交完了費用。那考官填完信息,督促他趕去考場,卻見雲爍早已坐下,微頓了一下,便繼續填寫他人名字。
稍半炷香時間後主考官便將試卷發下。
“考試時間三炷香,莫忘了時辰。”
隨著那聲令下,雲爍便提筆向考卷看去,瞧那道“今朝勝似平步雲”便知下句是“他日如砣墜蒼淵”雲爍大致看完題目,心想∶“如此簡單,竟是院試試卷?倒讓那老頭說準了,我這回真就信手拈來。看來,哪天過後須得向他討教討教經書一事。”
不過二炷香時間,雲爍就寫完考卷,放下筆,交上考卷,便在一旁等候結果。又過個一時辰,結果便出來了。看著試卷上的“過”字,雲爍心裏甜滋滋的。
“離舉人僅差一步,這番下來,我這茫茫學海可終就到頭了。”
收拾好行囊,與考官打過招呼,迎著一片歡賀聲便離開去。路過那包子店,雲爍想了想,徑直跨過店門,高聲說道∶
“掌櫃的,托你的福,這次院試倒也如意,快快上三個狀元包,望三年後也能如這般得心應手!”
“瞧你這話說的,來嘍。”
老板端來三個狀元包,坐到他身旁,道∶
“咱現在較為清閑,可否與你道說一二?”
“正有此意。”
“令尊近來如何?”
“家父如往常般健朗。”
“如今那求學之路,贏得了秀才,算是走出了第一步。然可莫沾沾自喜,往前路隻會越發艱難。也莫聽那驗靈攤老頭說道,你須知在咱們這溯鎮可沒這上蒼因果。咱都為溯鎮之人,互相幫扶一二,那是理所當然。”(此處可沒討好之意啊。)
雲爍聽此,笑道∶
“掌櫃的,聽你這般說,小生大有感觸,您這諄諄教誨令我百感交集,不過掌櫃也莫擔心,我雲爍怎會輕易信那老頭的話?”
掌櫃笑道∶“如此便好。”
正欲說下去,隻聽那門口有人高聲說道∶
“掌櫃的,來三個狀元包。”
“那掌櫃的,小生就先行離去了,他日再來登門造訪。”說著便拿上那三個狀元包,匆匆離去。
趕至家門,已是豔陽高照,門口那老雞奮力地抓著籬笆,撲騰著翅膀,不讓它掉下來。
“去,吃東西去,咱家這狀況可真就靠你了。”
雲爍輕輕將它抱下,說道。那老雞隻是一個勁的咯咯咯,飛也似的逃走了。走到家中,隻見母親沐禾正抓著竹條,紮著竹筐,瞧見雲爍,便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輕輕拍去雲爍衣邊沾著的些許塵埃。
“爍兒,此次應試如何?要是沒過,咱也別灰心。爹娘可盼你能當個大官,好好享福呢。”
雲爍聽那沐禾的話語,道∶
“娘,你兒子可沒這麼大的福氣,考得這一天天的鄉試,這鄉試簡單的緊,當是過了。”
沐禾聽著這話笑道∶
“好好好,過了就好。我家爍兒定是那雄鷹,怎會束縛於這小小院試。爍兒,今晚想吃什麼?娘給你做。”看那母親抬頭,歲月的刀痕將她刮得麵目全非,深陷的雙眼便知苦累拖了她有多麼深切。手上那老繭磨得他生疼,止不住的淚水將從雲爍眼角滑出,卻又礙著母親的麵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多少言語隻化成那句“娘,您做的我都愛吃,兒子先回房間讀經書了。”不敢張望沐禾欣然的笑容,雲爍趕至房舍,悄悄合上了半掩的稻門,來不及悵然,雲爍慌忙拿出經書誦讀。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這是他,雲爍,一生最難忘卻的一句話。
“如若真就如此,我又何必遭這賊老天擺布?道經就是道經,淨弄些虛晃之術。”
雲爍撥弄著手中的筆,不滿地抱怨。
“不說這些了,這書壓的我心累,待我去消遣一二再來會此書。”
說著,輕放手中的筆,走出房間,發現父親早已從天崇山那頭回來,現在正忙著砍掉剛拾來的柴火。
“聽你娘說我兒子鄉試通過了,是件喜事,但萬萬不可大意。那鄉試也將至,今晚便煮些雞豚吧。”
雲說聽此嘟囔道∶
“小時候便如此,今個兒更甚。什麼好事情都被你說的心灰意冷。”一麵應聲,又向父親打了聲招呼,便下山去了。一路哼著童謠的曲調。
“也觀你這‘雲爍’二字,‘爍’去‘侯’便是‘溯’之意,望你今後稍加留意罷。”
那段話語不經意間掠過雲爍腦海。
“這死老頭竟咒我‘去喉’,這不是說我今後割喉而死嗎?上山時還笑著與那破神棍談話,他也是一個勁的誇耀,原來早就知道說錯了話。不行,我雲爍可咽不得這口氣,帶我去找他一找,消遣我心中怨氣!”
雲爍想著便氣呼呼地趕去那驗靈攤,卻發現老叟早已離去。
“死老頭,知道我要趕來就匆匆離去,虧我給了他一把銅錢,真叫個晦氣!”
雲爍說著,一腳踢向那驗靈攤位,憤憤地向世繪峰走去。
到了飯點時刻,雲爍為二人盛好飯,三人坐在桌前,雲爍夾了雞頭給雲循,雞聲給沐禾,道∶
“爹,您作為一家之主,如這雞頭般,這應當給您。娘,您這一天天的,跟著爹吃盡了苦頭,這身子理應給您的。”
未等沐禾回答,雲循搶著說道∶
“怎個叫你娘跟著我受苦?”
說著,便從沐禾那順得一個雞腿,憤憤地盯著雲爍。雲爍幹笑一聲,轉移話題道∶“爹,今早兒我瞧見紈叔正往山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