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循與沐禾聽此,都頓住了筷子。隻見那雲循輕聲道∶“是該回來了。”
說著,握了握手中的筷子,垂眸,輕聲道∶
“古紈那臭小子,既然回來,為何連他(叔伯)都不見?唉~”(以後解釋)
雲爍聽著,忙說道∶
“紈叔也是勞累嘛,他大清早便趕到溯鎮,這般路途,沒及時來咱這也是理所當然,我們可明個兒去拜訪他一二。不過爹您也別憂傷,雖說紈叔罷官還鄉,倒也坦然說著‘人老啦,我可得回來享福嘍。’想必也是自願的。”
雲循聽此,放心道∶“好,好,好,如此便好,我們也不用打擾他,他能坦然回來便好。”在歡聲笑語中,一家人結束了晚飯。
“值得一提的是,雖說那老叟不小心說咒了句雲爍,也無需找他人來接其家業吧?”雲爍也是這樣想。
時間如白駒過隙 轉眼三年過去。
“爹,您就送到這吧,再送都要出這溯鎮了。”
雲爍看那極力相送的雲循,哭笑不得,道。
“爹不累,上次爹忙的無法與你一起參加鄉試,本就內心有愧,你就莫相勸了,大不了就當看看咱們家。”
雲爍本還想勸阻。隻是聽了那“家”字,似有萬鈞般,壓得他無從出口。與雲循默默走去。直至看到那“望鎮”二字,雲爍再也忍不住,問道∶
“爹,咱望城的房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會衰微至此?”
雲循聽此,頓住了腳步,雙拳在不可察覺間握了握,深吸一口氣,道∶
“以前你小,不與你說,怕誤你前程。現在如此,我想也應到了時間。九州那群王八羔子,汙蔑我們家藏玉戈,便以此為由,理所應當地采取‘抄家’,並、名正義順地將我們趕出望鎮。”
雲爍聽此,無名的怒火在心底燃燒,再也忍不住,怒的一拳砸向一旁的柱子,
“好一個理所應當,好一個名正義順!”
火辣辣的疼痛讓得他暫為清醒。雲爍不解道∶“爹,您說咱雲家善救蒼生,想必未曾想過那幹戈之事。他們怎麼會說此話?且咱們家怎麼會有玉戈一物?”
“這也就成了他們最大的依據,他們謊稱我雲家救助蒼生是招攬人力的借口。上麵的便實行抄家,並在你娘房間找到玉戈。”
“可僅靠這猜測,且理由如此虛假,便能抄家?何況在娘的房間本就不合理。外人何人不知我雲家力崇天極律法,怎麼會做如此之事!”
雲循歎了口氣,笑道∶“看來還是與你說早了。你想想,他們能如此大膽,定是有所倚仗與計謀。而且事實也確是找到了玉戈,外人也無法言語,隻會罵我們雲家。如前麵般,我們力崇天極律法,也是他們的理由之一 我們越是推崇,當他們推敲起這緣由時 也就越發地耐人尋味了。不過萬幸的是,這彌天罪行,若不是你侄兒(以後說)那年仍在天極皇城,我們遭的可不僅僅是逐出望鎮了。”
“可……”
雲爍還想說什麼,雲循輕拍他的背,打斷道∶“好了,莫說此了,如是真想了解更多,我便帶你去那觀望觀望罷。”
雲爍道好,父子二人在這孤寂他鄉遠行,淹沒在嘈雜人煙中。
走至一塊刻有“望鎮都督府”的牌匾的大院前,雲朔停下腳步,眼裏泛起微微漣漪。雲爍見此便知,這便是那所謂的雲家。那“望鎮都督府”是多麼的諷刺?使得雲朔緊握的拳頭,時時無法鬆懈。又趕著兩個官吏喊著道∶
“喂,你們兩個的跑來嘟嘟處,瞧你這神情,有何企圖?”雲爍正欲言,雲循搶著道∶
“草民今個兒想帶我兒來見見都督府風光,若是打擾到兩位官爺雅興,小的這就走,這就走。”
那兩位官吏聽此,微鬆一口氣,轉而輕蔑道∶
“你們這兩,該看的都看了,該說的都說了,那便趕緊滾,別擋著官爺的路!”
雲循握住雲爍的拳頭,忙賠笑道∶“是,是,小的這便滾,這便滾。”
說著不顧那兩個差事得意的神色,雲循趕忙拉住雲爍,朝別處走去。
“爹,你為何不讓我前去?瞧那倆小廝蕭條樣,我一人上前便可打翻在地。”
雲循撫著雲爍發顫的背,說道∶“爍兒啊,我懂你的心情…”
“那……”
“你先聽我說 在這個天極恒國,有些事情啊,它沒有對錯。權貴著總能在自己的利益處輕易地顛覆那所謂的正義。就如那兩個官吏,他辱我們的確是錯的 但我們僅僅是一介草民。你的確可以放倒他們,可事後呢?就會有無數這樣的官吏接踵而至,到那時候,你還有如此把握嗎?”
“到那時,我們自然可以上報官案。”
“傻孩子。”雲循笑道,輕輕敲了一下雲爍的腦袋,“你怎麼就不開竅呢?官都是他們的,我們從何說?如何說?”
雲爍無言。
“爍兒,身而在世,有些事情啊,它可真有那規律與路線,我們需與天齊 與道行,才能避免這無妄之災。你須記住:當有哪天出現類似於今天這種事時,千萬不得去做,可好?”
“嗯…”
“而且,”雲循沉聲道∶“千萬莫泄露出你是世繪青峰雲家人,不然被以前的冤家所知,少不得那不必要的麻煩,切記,切記!”
見雲循至此,雲爍也收住了幽怨,沉聲道好。“那我就送你到這了,府試就在都督府前方,快快前去應試吧。”
“那孩兒便去了。”說著向雲循行了一揖,就向考場走去。
鄉試流程如院試般,僅是規模大了些。雲爍答題也如鄉試般行雲流水,隻是在那最後一題“今汝遇一事,其勢數倍於己,子之不敵,子何如?”時,雲爍頓住了將寫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