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血衣夜叉(2 / 3)

今天天氣晴好,晚上留宿的遊客甚多,待到深夜裏忽然聽聞有人大喊僵屍作祟,不驚反喜。這幫家夥,來有間集鎮本來就是為了看懸棺和僵屍,既然已經欣賞過了懸棺,那僵屍自然也是下一個目標。隻是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僵屍還是一個謎,因此隻能看電影過癮了,現在聽到真有僵屍出來,個個欣喜若狂,躍躍欲試,抄了手電筒奔跑出帳篷,好似漫天飛舞著一隻隻碩大的螢火蟲,一起聚集到發出可怕叫聲的家夥身邊。人太多了,我是仗著自己塊頭大才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的。

待我進入,定睛一看,幾十盞手電筒照在那裏,光線甚是明亮。地麵上不知道怎麼多了一口懸棺,棺材蓋已經被掀起,裏麵的幹屍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雙臂伸長,手掌呈爪狀,正抓住了那個胡說八道的導遊。那導遊已經被嚇得淚流滿麵,屎尿齊發,散發出一股惡臭,同時不住地傳出殺豬聲。

我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是什麼僵屍作祟。大凡挖掘出古屍以後,特別是一些幹屍,因為棺材裏的氣壓、濕度等情況和外麵不同,一旦從密閉的棺材裏被釋放出來,死去多年的幹屍往往會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動作。若是初次見到,一驚一詐,確實肯能以為是僵屍作祟,但是我挖了多少年墳墓、挖出多少具古屍,見多不怪了。隻是懸棺來地非常突兀,我記得,看電影的時候地上還沒有什麼懸棺。

我眉頭皺皺,硬著頭皮上去,忍著惡臭把導遊拖了下來,掙開了幹屍的掌握,扔到地上,喝問道:“怎麼回事?這具懸棺是哪裏弄來的?”

導遊眼淚鼻涕滿麵,非常惡心,老早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隻是扭著腦袋在人群中搜索,看他模樣,似乎有同夥。我好奇地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忽然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幹瘦的男子,約莫四五十歲,頭上頭發整整齊齊,反而顯得過分,似乎是假發。他向我拱拱手說道:“這位同誌莫見怪了,是我讓他弄的!”

這人說著一口帶著很重粵地方言的普通話,可能是香港人。我不客氣地訓斥道:“成何體統,懸棺是國家保護文物,連我們考察都要經過事先批準,你居然敢胡亂碰它,當心抓起來,關上個十年八年!”

那香港人一慌,頓時來解釋。原來,這個香港人來大陸遊玩,聽聞湘西有僵屍,便好奇地過來一瞧,雖然沒有看到僵屍,但是見了懸棺不免心中一動。這懸棺不僅在湘西一帶存在,福建、菲律賓等很多地方都有,國內外很多收藏人士都喜歡神秘的懸棺,於是價格不菲。一具普通的懸棺黑市售價大概在百萬人民幣以上。但是其他地方的懸棺都保存不夠完整,差不多都是碎船板了,唯獨湘西的宛若全新。於是香港人在下午叮囑了貪財的導遊,乘著眾人看電影,拉了幾個人一起把離地麵最近的一具懸棺拖了下來。可是想不到棺材蓋突然掀起,那幹屍陡然彈出,把導遊捉住,嚇走了眾人。

我搖搖頭,羅明申過來處理,懸棺並沒有被多少損傷,念及同胞情意,羅明申把香港人教訓了一頓,就放走了。然後在懸棺四下裏設下柵欄,把大家趕開。和我商量了一下,留人看守,先是他在,後半夜由我值守。

我方才就瞅見林白水一直在人群中看熱鬧,待把事情處理完,我徑自迎向她,林白水歎道:“現在的人啊,為了錢,什麼都不顧了。連祖宗留下的寶貝都可以賣,下次我看連自己的蛋蛋都會賣掉。”

林白水說了一句粗話,我初始愕然,繼而笑笑,在我印象中,林白水素來是一個文雅知性的女子,沒有說過一句粗口,今天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叫了出來。我說道:“豎子不足謀,何必計較,我們回去繼續休息吧。”

林白水點點頭,我們返回帳篷。今夜這一個僵屍作祟,引得很多遊客興致勃勃,沒有立即睡下,都聚在帳篷口談天說地,我又聽到了那個獨特的嗓門,方才還嚇得尿褲子,這時又在胡說八道。

“大凡僵屍,就像聖鬥士一樣,也是分級的。比如青銅聖鬥士是最低的一級,那初級僵屍就是綠毛僵屍,這種僵屍最多,不過也不用怕,一把用穢物即可消滅。第二階段叫白毛僵屍,這可邪門了,它動作敏捷,殺人利索。不過它們都怕陽光。到了第三階段,那是飛天僵屍,又名飛天藥叉,不怕陽光敦煌筆畫裏的飛天就是指飛天僵屍。到了第四階段,那是‘犼’連龍都怕。龍不來,哪裏就不會下雨,發生旱災,所以這種僵屍又名旱魃!不是我吹牛,今天我遇到的就是旱魃,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撒尿拉屎,澆滅了旱魃,恐怕今夜無一人可再見明日之陽光!”

林白水搖搖頭,暗道胡說八道,隻是她不屑與其爭辯。我卻忍不住了,大吼道:“胡說!什麼綠毛白毛僵屍,那是屍體發黴了長毛。至於飛天居然也是飛天僵屍,更是荒謬之極,飛天乃是佛家護法八部眾裏的乾達婆,喜香氣和音樂,乃是一神。而藥叉又曰夜叉,亦是八部眾,多英俊少年。僵屍那麼醜陋,怎麼會是飛天和藥叉呢?再說了,旱魃本是天女,何等尊崇,那是枯骨腐屍能比擬?而犼也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火焰怪獸,與僵屍毫不搭旮!如此荒謬之言從你口中冒出來,世人無知,可見一斑!”

導遊麵紅耳赤,頓時掩麵而去,倒是那香港人聽得津津有味,笑道:“朱先生不妨來此坐坐,大家樂樂,我這裏有阿裏山的好酒!嗬嗬,方才魯莽行事,也算是賠罪。”

我一時睡不著,扭頭看了林白水一眼,見她沒有意見兩人就坐下來,圍著火堆。夏天夜裏亦是有點秋涼,山中更甚,烤火正好。

“接住!”香港人把阿裏山的好酒扔到我手裏,笑問道:“尚未請教朱先生,大名如何?”

“朱恒淮。”我抿了一口酒,淡淡的有股桃子的味道,原來是果酒。

香港人啊的輕輕一聲,聳動說道:“是不是撰寫《樓蘭考古記》的朱恒淮?那麼這位女士想必就是您夫人林白水博士了!”

我點點頭,香港人滿臉堆笑,說道:“見怪見怪。想不到兩位是如此知名的學者啊!那本《樓蘭考古記》我不止一次細細賞讀,觀點新穎、論據確鑿、文筆生動,乃是近幾年國內外少見的學術著作!能和你們這兩位大學者會麵,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洋洋得意,明知香港人在阿諛奉承,但是我和林白水寫的那本書畢竟很偏門,看得人不多,這香港人知道書名,那麼好歹也是一個文化人士,並非我想象的鑽進錢眼裏的奸商,對他好感不由得增加了幾分。我問道:“也沒有請教這位先生,你是……”

香港人連忙說道:“在下姓郭,郭熙明!”

“哦,郭先生!嗬嗬,幸會幸會!”

“哪裏哪裏,這是我的榮幸。”郭熙明瞟了我腳上一眼,忽然說道:“現在人心不古,什麼搞學問的,做官的,都下海撈錢去了。唯獨朱先生保持學者風範,一如既往的追求真理。精神上豐沛了,但是物資上難免有點欠缺,看,你的襪子都有很多補丁了!”

我低頭一看,雪白的襪子上,灰的白的補丁一塊塊,我再瞅了林白水一眼,她老臉一紅。老實說,林白水在事業上是個好夥伴,但是生活上絕對是一個糟糕的妻子和胡鬧的母親。從學生時代開始就生活的迷迷糊糊,我真懷疑她是怎麼活下來的。至於結婚生子之後,家務就交由我來打理。好歹我從十五歲就進入部隊,樣樣都靠自己。軍隊出身的人多半崇尚節儉,我也是如此,襪子破了之後,舍不得扔掉,自己補補又穿上。如今卻叫外人看到,別人理所當然地想到是做妻子的不負責。

我搔搔腦袋,說道:“這個,周總理也是這般節儉的。”

郭熙明嗬嗬說道:“哪裏,朱先生,我是想說,雖然學術不可放棄,但是物資生活也要改善改善……”

我心頭一凜,聽郭熙明的意思,似乎想拿錢來結交,當下我拒絕道:“那可不必,你看我是缺錢的樣子嗎?俗語道,過猶不及。錢這東西,夠用就可以,多了可不好啊!”

郭熙明幹笑幾聲,掩飾不安,看來他的確是這般打算了,見我明白拒絕,就趕忙轉開話題。他遊曆甚廣,什麼南洋、大食、天竺、花旗國都跑過,諸般奇聞軼事如流水一般滑出來,聽著也是有趣。約莫到了後半夜,因導遊引發的僵屍作祟事件而導致營地裏嬉鬧的人群,此刻又漸漸靜了下來。我看時間差不多,站了起來和郭熙明告辭,走過去頂羅明申的班了。

我和羅明申交接完畢,回頭看看,那棺材裏的幹屍還是直挺挺地立著,雙臂向前伸出,黑夜之中看起來,甚是可怖,不過見多不怪,我反而覺得他保持這種姿勢很有趣,嘴角會心的一笑。

“啪!”

突然肩頭一搭,我頓時悚然,什麼人!

我嚇得彈了起來,回頭看去,原來是林白水,拿著一個手電筒,像是小女孩般害羞,我又氣又好笑,罵道:“懶蟲,不去睡覺,陪老子來幹嘛?看死屍?一點風情都沒有!”

林白水坐在我旁邊,推了我一把,叫道:“去,我好心好意來看你,居然被當成驢肝肺。唉,我問你,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的樣子嗎?”

“差不多忘了,快十年八年了吧。你怎麼老來俏,居然學什麼羅曼蒂克!”

“死鬼,老娘老嗎?才二字頭。真後悔嫁給你這個不知風情的人,可憐我二十歲就沒了青春!”

“……”

今天林白水不知道怎麼了,特別興奮,我閑得無聊,便關了手電筒,兩人在黑暗中,借著微弱的星光和月光不住聊天,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林白水戛然止聲,冰涼的小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低聲卻尖利地問道:“恒淮,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嗯?沒有?什麼聲音?”

“我好像聽到有什麼動彈的響聲,就像是一個許久不動的人,慢慢伸展肢體,關節發出吱啊吱啊的叫聲。”

“胡說,這裏除了你我,還有什麼人?你不是自詡二字頭,年輕人怎麼會關節如此僵硬……”

我突然想到,這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人——死人!

難道竟是僵屍複活?

我瑟瑟打了一個寒顫,正要扭轉腦袋看一看,是不是僵屍“複活”了,那林白水已經搶先一步,轉過頭去,但見她亮晶晶的瞳仁在黑暗中倏然放開,嘴巴哈大,一動不動,神情僵硬之極,仿佛真是見鬼了!

我心底一沉,暗暗蓄力,猛然回頭,打量那個僵屍,唯恐動作,但幹屍仍舊像之前一樣,一動不動,並沒有異常。於是我鬆了一口氣,拍拍林白水的肩膀,笑道:“何必大驚小怪……”

話音未落,林白水猶如失去了支架的木偶,軟軟倒下。我大驚失色,慌忙將她抱起來,急忙轉向營地,一邊跑一邊吵鬧,吵醒了很多人,那郭熙明倒是甚為積極,穿著睡衣就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慌慌張張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白水突然就昏了過去。”

郭熙明從帳篷裏掏出一隻小藥箱,他倒是準備齊全,說道:“以前我參加過外國雇傭軍,在裏麵就是當作衛生兵,稍微懂一點醫術,若是不在意,讓我檢查一下。”

我心想,反正隻是看看,不會出什麼問題,便依言把林白水平放在地上,郭熙明抓住林白水的右手腕,搭住切脈,忽麵如笑容,然後又拿出“十滴水”,在林白水額頭擦了一下,轉身對我拱手道:“恭喜恭喜!”

我怒道:“有何之喜!我老婆都昏了過去!”

郭熙明笑道:“朱先生,你夫人有了!”

“有了?”我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突然大喜,抓住了林白水的小手,緊緊攥住。林白水嗯的一聲,慢慢地張開眼眸,低聲說道:“疼,你這個家夥,不知輕重嗎?”

我傻乎乎地說道:“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呢?”

林白水曉得我已經知道了那事,啐了我一口,說道:“今夜我正向告訴你,哪知你不解風情,我隻好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裏去了。”

“傻女人!”

郭熙明說道:“貴夫人有了身孕,應該避免體力消耗。今天我看是太勞累了,才一下子昏倒。”

林白水臉色陡然大變,勉力掙紮起來,失聲叫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看到了那個,太可怕了!”

“什麼?”我驚問。

“我看見……”林白水亮晶晶的瞳仁在黑夜中尤其明亮,忽閃忽閃的,仿佛是一頭驚恐不安的小狐狸,她抬起頭,盯著我看,語速突然加快,“我看見,那個幹屍,居然活了!”

“幹屍活了?”我先是一怔,隨之哈哈大笑,“那幹屍本是死物,縱然變作了僵屍,亦是枯骨腐屍,怎麼能說活了呢?”

如果我平常這麼嘲笑林白水,她老早惱怒地撲上來,咬我幾口了,但是今天她特別異常,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抱攏,瑟瑟打了一個寒顫,好像忍受不了夏夜的寒氣。林白水低著頭,喃喃自語說道:“真的,不騙你。我真的看到幹屍活了!是活了!不,確切的說,那是一種活了的感覺!在我扭頭瞥過去的一刹那,我似乎能夠看到,在幹屍黑洞洞深陷的眼窩裏,猶如一對眸子瞪著我,那儼然一個活人看著我一樣。可是眼前明明就是一具幹屍啊!我就不知道如何反應,眼前立時一片漆黑!”

我聞言悚然,林白水素來不打誑語,她說的話,九成九是事實。可是,一個幹屍怎麼肯能活了一樣呢?總不成是我們前幾天看的電影《盜墓迷城》一樣,裏麵挖掘出來的埃及木乃伊有邪術,複活了!至少我再次轉過頭看幹屍的時候,它還是一個死物,和一段木頭、一塊棺材板沒有什麼差別。

我心思轉動,上前伸手摸摸林白水的額頭,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你又要做媽媽,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太累了。”

林白水點點頭,我把她抱了起來,放回自家的帳篷。旁邊羅明申老早鑽了出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大概說了一下,至於林白水的幻覺,自然隱去。羅明申聽完之後問道:“朱先生,你有沒有派人看守懸棺和屍骸呢?”

我臉色陡然大變,搖搖頭,不好,光顧著林白水,居然忘了!

羅明申一拍大腿,先轉身趕過去,我也急急跟上去。這懸棺可是無價之寶啊,不知道有多少在垂涎。單不提那郭熙明,現場的很多外國人都有賊心思,不可不防。

我們匆匆趕到懸棺那裏,羅明申打量了手電筒,照在懸棺上,身形猛然呆住。我暗中好奇,湊上前一看,也不禁呆住,心底卻一沉,暗暗蓄力。

我方才離開片刻,懸棺果然發生了異動!但是眼前的景象實在叫人難以相信。我看到,那懸棺還是懸棺,幹屍還是幹屍。幹屍的手臂和剛打開的時候一樣,直直地伸長,手掌呈現爪狀。然而此刻,在幹屍的手爪中,抓著一個人的脖子。這個人就是大言不慚的導遊。這時導遊身子落在懸棺裏,雙目凸出,舌頭伸長,臉色發青,麵目甚是可怖,整個動作看起來,就似乎活活被幹屍掐死了一樣!

莫非真的如林白水所說的那樣,幹屍複活了!

明明夏天晚上並非很涼,我又是那種特別強壯的男人,此刻也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拾起一塊石頭丟過去,噗通砸在幹屍頭上。幹屍腦袋搖搖晃晃,似乎在向我們抗議,這樣證明了幹屍還是死物。我和羅明申硬著頭皮上去,兩人不約而同握緊手電筒,萬一幹屍暴起傷人,就立即把金屬製的手電筒砸下去。

羅明申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幹屍的腦袋,扯下一串死頭發,又對著幹屍觀察片刻,終於敢下結論:“嚇我一跳,我以為變僵屍了呢!”

“不過,死人卻是死人!”

我則是在打量導遊的屍體,在他鼻翼底下探探口氣,觸覺微溫,剛死不久。

羅明申推斷道:“是不是有人將導遊殺了,然後屍體運到這裏,故意把他放成這個樣子,讓人以為其實是幹屍作孽,殺了他?”

我說道:“別忙著下結論!”

我把導遊的屍體從幹屍手爪裏拉出來,然後又從懸棺裏小心翼翼地抬出。懸棺與幹屍價值連城,而導遊死不足兮,自然得委屈新死的人了。哪知我甫一將導遊瘦瘦的身子抬起,就從他身上劈劈啪啪掉下許多物件,定睛一看,多是稀奇古怪的裝飾,原來導遊竟是來懸棺裏偷殉葬品。若真是這樣,則幹屍複活掐死導遊倒也說得通,隻是我向來不信怪力亂神,還是將導遊尚未僵硬的屍體平坦在地上,檢查了他脖子的痕跡,又看了一下他的手腕,沉聲對羅明申說道:“有貓膩!”

“哪裏?”

羅明申走過來,又加了一把手電筒。

“你看,每個人的手掌都不一樣,幹屍更不用說了。導遊脖子上的掐痕,明顯不是幹屍的。我初始以為也是別人殺了他,但是在我檢查了他的手掌之後,我發現——脖子上的掐痕與他手掌一模一樣!”

羅明申駭然,說道:“你是說……”

“是導遊自己殺了自己。是他自己把自己掐死!”

羅明申頓時大叫起來:“怎麼可能呢?自己掐死自己,這根本不可能。因為一旦用自己的手掐住脖子,等到缺氧的時候,手臂無力,自然就放了下來,怎麼可能殺了自己呢?等等……”羅明申麵色驚恐地看著我,“我突然想起來了,那第一個取下懸棺,並且打開懸棺研究的陳碩奇,不也是自己掐死自己的嗎?”

連我臉色也不禁大變。這這……若是一件事情也罷了,但是兩件一模一樣的殺人事件,而且相隔幾十年以上,無論如何都無法用巧合來解釋。難道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僰人將屍骸高高掛在懸崖上,乃是為了防止死屍作孽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