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申額頭冷汗涔涔,喃喃說道:“隻能這麼解釋了。在每一具懸棺上,都附有僰人的詛咒,誰打開了懸棺,就會被僰人的幽靈附身,自己掐死自己。好可怕的死法。我猜這導遊就是如此,他打開了懸棺的棺材蓋,然後僰人的幽靈故意用殉葬品將其帶來,引誘其自殺後,再擺放成幹屍殺人的模樣,用以警告世人!”
我聽羅明申越說越玄,斷然喝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世界上哪有這幹牛鬼蛇神。人死了就是死了,沒有靈魂。傳說古埃及的木乃伊有詛咒,觸之則亡。後來根據科學家研究,原來木乃伊上帶有一種上古的病毒,將接觸過的人統統毒死。由此我確信,所謂的僰人懸棺,個中玄奧,必可用科學來解釋!”
羅明申定定神,他本不是那麼膽小,隻是一時被可怕的情形嚇住,這時冷靜下來,說道:“朱先生說的好。今夜我們索性兩人在此值班,熬到天亮。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牛鬼蛇神究竟是什麼玩意!”
我點頭稱是,算答應了羅明申一起留下來看守懸棺與幹屍,心裏雖然還掛念著林白水,但是曉得她畢竟不是那種柔弱的女子,自己能夠照顧自己,不需我多加顧慮。
我把導遊的屍體擺在一個地方,看到那些被他帶出來的殉葬品還擺放在地上,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下幽幽閃著熒光,猶如一隻隻小小的螢火蟲。如果再把這些殉葬品放進棺材也不大妥當了,既然已經被拿了出來,我和羅明申商議了一下,反正夜裏閑著也是沒事幹,與其打盹,還不如幹脆將這些殉葬品一一整理分類,以便於明日研究考察。
這個主意本是我的無奈之舉,但是一旦說出來之後,卻讓我開了眼界,隻見羅明申拉開身上那件馬甲,在馬甲內層,密密麻麻地縫滿口袋,每一隻口袋,都插著一樣小巧的考古工具。我目瞪口呆,驚問道:“莫非你是隨身攜帶的?”
羅明申笑笑,應是如此,這人莫非是考古狂人?
原來我都打算赤手整理殉葬品,赤手危害比較大,一來可能汙染殉葬品,二來埋藏了數百年的殉葬品,難保沒有什麼毒素病菌,自然用工具為佳了。我向羅明申要了一雙手套,一把豬毛刷子,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始整理殉葬品,一邊問道:“據我所知,考古和曆史,向來是一個冷門的行當,沒有多少人願意學習研究,我看你年輕有為,家裏又按政策返還了不少財產,怎麼不下海去做生意,而是來幹考古這個寂寞和清貧的行當?”
羅明申反問道:“那麼朱先生,你怎麼也做這個行當呢?”
我哈哈大笑,說道:“算是婦唱夫和吧!本來我也不是從事考古行業,後來因為娶了林白水做老婆,她是做這個的,我就自然跟著做了。很多東西我向她學的,對,就有點像那個什麼楊過與小龍女!”
羅明申肅然起敬,說道:“原來如此,在男女平等上,朱先生真是我輩楷模,毫不計較地就幫助妻子從事事業!每一個成功女人背後,必定有一個默默奉獻的男人。”
“沒那麼偉大……嗬嗬,咦,羅先生,我聽說你的祖父是陳碩奇的學生,那麼你家是不是從事考古和曆史的世家呢?”
羅明申停下手裏的活,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的問題:“應該可以這麼說吧。我家自從太平天國時期來到這裏之後,數百年間,出了數個考究訓詁的大學者,我多半也是受了門風的熏陶,這才走上了考古之路……嗯……朱先生……”
羅明申聲音陡然發顫,我看到他眼眶越開越大,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我失聲問道:“怎麼了?”
羅明申顫悠悠地抬起右臂,指在我的背後。
我的背後,有著莫名其妙的東西!
也不知道怎麼地,我突然感到背後一陣陰寒,寒毛都豎了起來,那種感覺,就猶如在夏日裏一下子跳入冰凍的古井裏,陰寒透骨。我沒有立即回頭,而是死死盯著羅明申的眼眸,從他的瞳仁倒影上,我看到一條拉長的人影立在我背後,相貌卻不甚清楚。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背後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一個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叫我陰寒透骨,也叫羅明申如此失態,我一節節地扭轉脖子,借助眼角餘光慢慢瞄過去,呼吸頓時停止了!
在我背後,站著的是那個導遊!
這不可能!他明明已經死了,是我親自驗屍的,我在南方叢林戰場上看透了生死,怎麼可能連一個人的生死也分不清呢?
導遊雖然又站了起來,好像複活了一般,但臉上的模樣,確實是一個死人的姿態,尚且保持著臨死時候的表情,麵目僵硬,表情扭曲,眼珠凸凸的,遊離出眼眶外,嘴巴更是哈大,因窒息而死,連舌頭也拖了出來,好像地獄中來的黑白無常,來找我們納命!
我是從南方叢林的死人堆裏爬出來過的,什麼大陣仗沒有見到過,但是第一次硬生生地看著一個死人又在動彈,好像活了一樣,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幹什麼,眼睜睜地看著活死人一步步猶如機器人一樣僵硬地移動著,從我身邊移走,慢慢來到懸棺旁邊,咯咯地抬起手臂,關節發出可怕的摩擦聲。
活死人一把推開了懸棺裏的幹屍,然後又像機器人一樣慢慢彎下腰,待到升起來的時候,手中卻拿了一個黑乎乎,被木屑和腐爛的紡織物汙染的殉葬品。活死人雙手並用,用力拗斷殉葬品,折斷的金屬邊緣非常尖利,立時割破了活死人的手掌,烏黑的血像是墨水一樣滾滾而出,噴在懸棺裏。
羅明申比我離得懸棺更近,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發出一陣喊叫:“三角太陽環!”
我突然醒悟,因為我並沒有直接見過實物,隻憑著羅明申給我畫的簡陋圖形,突然之間還不能分辨出來,但是經過羅明申這麼一喊,我頓時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僰人死亡標誌——三角太陽環。但是,活死人怎麼要毀壞它呢?
我倏然渾身一震,腦袋頓時從空白一片回神過來,對著羅明申大叫:“快,阻止他!”
我定定神,隨手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猛然就朝著活死人扔過去,噗通擊中活死人的腦袋。哪知石頭大,用力又太猛,那活死人脖子突然發出哢嚓的一聲,撇向一邊,脖子斷了!於是活死人立時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一下子翻倒,躺在棺材上,麵目朝上,口鼻之中,冒出一團團亮晶晶的奇怪螢火,在上方聚合成一團,向遠處飄去。
我本能就覺得這些螢火有貓膩,依稀之間,記得十年前,在有間旅店遇到的僵屍,不也是吸人魂魄的嗎?而這些魂魄,就如螢火一般。僵屍本無知覺思想,莫非背後有人在操控?
我頓時心神一凜,跟著螢火追蹤上去。螢火飄移的速度並不快,我稍微加快腳步即可跟上,它飛啊飛,慢慢鑽入遠處一片漆黑的森林裏,我戛然止步,逡巡不前。
對於叢林追蹤,我並不陌生。當年南疆作戰,大部時間都在漆黑的熱帶叢林裏和老道的遊擊戰高手南方叢林裏的猴子兵交手。一次連隊慘遭伏擊,隻有少數人出逃,我和戰友們失散,一個人提著一把重機槍在漆黑的叢林裏徘徊,稍微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那種無助孤獨的感覺使得我不堪回憶,對森林天生有種抵觸。
夜風陣陣,吹拂地森林枝葉颯颯作響。我一邊深深呼吸夏夜的涼氣,一邊告誡自己:“這不是南方叢林,這不是南方叢林!……”
我抬頭瞧瞧螢火,快在森林盡頭消失了,我吐出一口氣,拔腿就追蹤上去,好在森林烏黑烏黑,明亮的螢火反而是個極為明顯的目標,不過畢竟拉開了一段距離,而我也有意保持,防止被人發現。
我踩著森林地麵鋪著的枯葉不下走了半裏多路,遠遠就探視到森林深處有一團閃光的紅火色,我小心翼翼地湊近,借助樹木隱蔽,漸進漸近,我看到了那是一個身穿火紅色衣物的人,因為距離較遠,我看不清麵目。那螢火飄到他的頭上,徐徐落下,落在這人的手裏,被他收入懷中。說來也奇特,一旦收入懷中,這人身上的紅光也就慢慢黯淡下來了。
紅衣人轉身,大概準備離開這裏。好機會,他背對著我,說時遲那時快,我騰騰幾步急踏,刹那間已經追到那個紅衣人的背後,暴聲大喝道:“你是誰!”
紅衣人萬萬沒有料到,居然還有人追了上來,渾身陡然一震!
我上下打量紅衣人,心底暗暗戒備,防止其暴走。紅衣人個子不高,身材偏瘦,頭頂長長的頭發落了下來,披在肩頭,一直垂到腰間,竟是一個女子。她慢慢轉過頭來,我越發戒備,這女子能夠操控僵屍,實力不可小覷。
紅衣女子猛然一轉頭,露在我麵前的卻是一張極其可怕的麵孔!她蒼白的麵頰,額頭上生了兩隻小角,眼睛狹長,有若狐狸精,而鼻子又尖又高,底下是一抹血唇,伸出拖出一條舌頭,簡直就是傳說中的血衣夜叉!
我大吃一驚,往後倒退一步,那惡鬼乘著這功夫,飛快地向前狂奔,我這才醒悟,那極有可能是一個惡鬼麵具罷了。
我惱怒之極,老子縱橫天下,居然叫這種把戲嚇到,當下撒腿趕了上去,一伸手就揪住紅衣人的紅色裙裝,施展蠻力拖了過來,另外一隻手就乘機捏住麵具,硬生生地扭了下去,心想老子倒要看看你是誰!
我扯掉麵具,把紅衣人的腦袋扭過來,瞅瞅這張臉。轟!一張血淋淋剝了麵皮的臉湊了過來,兩顆裸露在外麵的眼珠滴溜溜轉動,分外恐怖,而缺了嘴唇覆蓋的白生生牙齒更是張開,衝我咬來。
我大叫一聲,一把推開紅衣人,伸手防備,但是並沒有剝皮人撲上來。我定定神,看到的隻有一件紅色的裙裝在森林裏飛舞,衣服上似乎撒有熒光粉,幽幽閃光,有股曖昧的挑逗。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估計是紅衣人施展奸計跑掉了。
我拿了紅色裙裝就離開森林,回答懸棺處,羅明申並沒走掉,而是一直愣愣地盯著導遊醜陋的屍體,聽到我啪嗒啪嗒走過來,才倏然扭頭,依舊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喃喃自語:“想不到,想不到,這是真的!”
“什麼?”
我迷惑不解。
羅明申笑笑,說道:“我講個故事,你願意不願意聽?”
我說道:“看你神秘莫測,這個故事一定有什麼玄機,說罷。”
羅明申點點頭,慢慢講述起來。他說,因為他的出身不好,所以讀初中的時候,曾經被強製下鄉上山,插隊在湘西一個貧窮落後的小山村。這件事我聽羅名翰說過,就因為羅明申忍受不了插隊的辛苦,逃了出來,所以被大夥嘲笑。
那時候農村實行合作社的勞動方式,吃的喝的都靠記工分。山村裏住著一個老太婆和他的一個小孫女,之前老太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不孝順,跑掉不見了,幸好小兒子與兒媳婦都挺孝順的。但是不幸的時期發生了,有一天小兒子與兒媳都在洪水中遇難,家裏一下子喪失了兩個勞動力,剩下的兩口人,一個是小腳老太婆,一個是嗷嗷大哭的嬰兒,兩人能有多大勞動力,家境困難之極。山區本來貧困,產糧不多,大家也難以有餘糧救濟。
老太婆想,自己這輩子也活夠了,死了無所謂,但是看著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孫女,老太婆心痛不已。於是跟著大隊做活。小腳老太婆也不能做什麼,大家也可憐她,就讓老太婆打草喂豬或者拔草之類輕活。有一天大家發現老太婆有點不對勁,手腳比以前更加遲鈍,身體看起來更加僵硬。有人問她怎麼回事,老太婆也不做回答,隻是默默地幹著自己的活。別人以為她年老耳聾,也就沒有在意。
但是這樣過了幾天,大家路過老太婆的時候,能夠隱約聞到一股說不出的惡臭。雖說山裏條件艱苦,一年最多洗澡一次,但是這股臭味和沒有洗澡的臭味絲毫不同,而且細心的人發現老太婆的手指甲都丟了幾個,露出黑乎乎的肉。一個下鄉的知青心裏疑惑,就暗暗觀察起來,恐怖的事實終於被發現了。老太婆軋草的時候,一不小心把腦袋伸了進去,哢嚓,掉了下來。知青大駭,正要去叫人,卻發現老太婆沒了腦袋的身體一點也沒事,摸索著把腦袋捧了起來,按在脖子上。
知青嚇得要死,趕回去和大隊的人說了。大家都不信,於是一起到老太婆的破屋子裏去,大家看到,老太婆把自己割下的腦袋放在桌子上,身子上的兩隻手抱著孫女。小孩子一點也不懂事,還高興地把小手伸入老太婆的頸腔,拔出來的時候,滿手都是蛆蟲……
我聽得一陣惡寒,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這個故事裏麵的場景特別惡心。但是轉念一想,頓生疑惑。那故事中細節詳盡,栩栩如生,猶如親身經曆一般,而是輾轉聽說。我於是猜測性地問道:“不要告訴我說,你就是那個知青?”
羅明申苦笑著點點頭,卻是承認了。他麵龐朝著前方,陷入深遠的記憶中,又慢慢敘說道:“我大病一場,從此之後,時常夢見一個幹癟的無頭老太婆屍骸,懷抱中捧著一個健康活潑的嬰兒。生與死的場麵對比極為強烈,給以我極其深刻的刺激,讓我始終無法擺脫這個夢魘。我也曾經調查過,原來這是一種古代僰人流傳下來的邪術,俗稱活死人。這種邪術能夠操控屍骸活動,相當可怕。由於僰人在幾百年前就滅絕了,能夠流傳下來的隻是一些皮毛,隻在少數神秘的家族中一代代的傳衍。我猜想那個老太婆必定是傳人之一,自知死期將至,為了供養年幼的孫女,索性把邪術施展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的屍骸幹活養孩子。據我所知,這種邪術已經失傳,想不到,如今又出現了!”
能操縱屍骸的邪術——我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十年前遇到過的僵屍,這不是差不多嗎?由此可見,這種邪術一定還在秘密的流傳著,隻是我們無法獲知而已。我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到底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羅明申,而是突然說道:“咦,我們發掘僰人的懸棺,關這個邪術傳人何幹?她為什麼特意跑過來操控死人,毀掉三角太陽環呢?”
羅明申眼睛一亮,笑道:“按照常理推斷,自然是為了毀屍滅跡了,莫非三角太陽環裏麵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羅明申把被導遊屍體扭捏地亂七八糟的殉葬品拿出來,上麵黑乎乎的纖維碎末已經被褪去,露出了原本的鋥亮金屬色彩。羅明申初始一震,繼而大喜,高興地大叫:“果然有貓膩!”
他小心翼翼地把三角太陽環的殘骸舉起來,之前羅明申曾經說過,最初的那張秘銀之圖,從一個三角太陽環裏麵掏出來的,可是眼前這個三角太陽環,中間卻是實心的,輕輕敲打,裏麵根本不可能在裏麵塞入任何物件。
我狐疑地看著羅明申,問道:“什麼也沒有!”
羅明申訥訥說道:“這怎麼可能呢?如果三角太陽環沒有什麼奧秘,那麼血衣夜叉為什麼想要毀掉它呢?”
這點我也無法解答,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羅明申有什麼東西瞞著我。既然他不想說,我也懶得問了。
到了天明,這一夜總算平安過去,再也沒有僵屍或者紅衣人作孽了。導遊的屍骸和懸棺我們叫人看好,之後自然會有人來處理,而我們一行四人則先回到有間旅店去。一路上我自然對林白水照顧有加,畢竟她有了身子,行動不便。我埋怨她既然有了,為什麼還硬要出來,風餐露宿,多辛苦。林白水反倒是眼睛一瞪,白了我一眼,說道:“哼,你當老娘是那麼懦弱的女子嗎?工作和孩子,一個都不會少!”
但是在這個小鎮上,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地死於僵屍之後,頓時如一陣風一樣,吹遍整個有間集。我方回到有間旅店,寧鎮長蠕動著巨大的身軀匆匆趕來,一見我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姓朱的,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千萬不要搞出什麼事情來!現在一個人死在僵屍手裏了,這以後還會有誰來我們鎮旅遊?沒人過來,我們鎮子拿什麼吃飯!你真是毫不利己專門害人的家夥!你可害苦了全鎮四萬人啊!”
我目瞪口呆,聽他的口氣,我似乎就是全天下最為惡毒之人了!我也忍不住分辨說道:“這事情又不是我幹的,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來。倒是我看到一個身穿血紅色衣物,打扮地如同夜叉一樣的女子,出現在這裏,我懷疑她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什麼,你見到了血衣夜叉?”寧鎮長吃驚地問道。
我點點頭,感到不可理喻,一個裝神弄鬼的家夥而已了,有什麼可怕的。但是有點不大對頭,我悄悄地環視四周,發現這裏聽到過“血衣夜叉”之名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臉色煞白,渾身瑟瑟發抖,好像麵對著的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怪物。之前我聽人說過“血衣夜叉”之名,但是接觸之後,並不怎麼可怕。我不禁問道:“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個血衣夜叉是怎麼回事?因為我看到你們似乎都知道她……”
站在寧鎮長身邊的羅明翰突然一個哆嗦,失聲叫道:“她回來了,她回來了!血衣夜叉回來,整個有間集鎮,亦是如羅家集一般,將化為地獄之血海!”
羅明翰慘叫一聲,突然翻倒在地,口吐白沫,昏了過去。我大驚失色,究竟血衣夜叉是什麼怪物,以至於羅明翰恐懼到如此地步、我抬起頭,凝視著寧鎮長,他亦是臉色發白,但是到底做慣了大人物,見過大場麵,當下狠狠心說道:“記住,現在誰也不許把血衣夜叉的事情說出去,誰也是敢說出去,當心老子廢了他!”
寧鎮長陰沉著連布置完事情,然後過來搭著我的肩膀,我正要開口問話,寧鎮長就擺手說道:“你一定非常奇怪,我們為什麼對於血衣夜叉之名如此忌諱,等下我便讓你查看事情的真相!”
我們一起前去了鎮裏麵的圖書館,在一個隱秘的保險箱裏,寧鎮長小心翼翼地拿出從裏麵掏出幾張紙交給我。我狐疑地翻開,卻是幾份書信的影印本,上麵文字豎排,皆為繁體,看起來頗為吃力。我雖不明白寧鎮長的意思,但耐著性子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