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喜氣洋洋地返回有間集鎮,眾人皆是大喜,寧鎮長一手摧毀了擄人的邪教集團,消除了影響鎮子今後發展的毒果,而羅明申則是找到另外半張秘銀之圖。原本我擔心何永進的安慰,但是方才一出神廟的時候,就發現何永進徘徊在外麵,與幾個留守的人員在攀談。原來,他費勁氣力逃了出來,一直在羅家之人大搞邪術場所的不遠處窺視動靜,他見這邊燈火通明,奇異的響聲又大作,忍不住過來瞧瞧,發現羅家人都已經逃之夭夭,剩下的人他都熟識,於是就留在神廟外麵等我們出來。
我們便喜氣洋洋地返回了有間集鎮,眾人皆是大喜,寧鎮長摧毀了擄人的邪教集團,消除了影響鎮子發展前途的惡果,而羅明申則是找到了另外半張秘銀之圖。我們離開的時候是昨天早上,此刻天色慢慢地變黑,等眾人一起集中到了有間旅店,寧鎮長拱拱手說道:“我先行告辭了,還得處理一下羅家餘孽的事情。羅家人是當地土著,根基深厚,一不小心,就會卷土重來。可歎啊!那羅明翰就在我身邊,居然沒有發現他是如此陰險之人!”
寧鎮長在大事方麵倒不含糊,我們向他告別,但是這個家夥臨走之際,湊到尹玉旻身邊,突然伸出鹹濕大手,輕輕地在尹玉旻那翹起的美臀上一拍,後者啊地一聲驚呼,忍不住跳了起來,寧鎮長哈哈大笑。
“討厭哦!”
尹玉旻嗔罵道,可是聲音柔媚,哪像是發火,更是發騷。
我不禁搖搖頭,哭笑不得。誰要有了這個女子作老婆,一定頭痛之極。
尹玉旻吩咐無雙燒一些小菜給我們填肚子,自己則是偏愛幹淨,兩天下來,汗水混著泥土,髒兮兮的,那受得了,急忙跑上二樓沐浴去了。
無雙怕我們餓著,飛快地煮了幾個小菜,多是炒雞蛋等味美而烹調速度較快的食物。我們一邊吃一邊大讚無雙手藝高超,日後哪個男人討了無雙做老婆,定是十足的福氣。
吃罷晚餐,我們聚在一起討論,羅明申對比了完整的秘銀之圖後說道:說道:“基本可以確定,隻要沿著‘銀河’走,就可以找到傳說中的秘銀了。”
我一呆,反問道:“銀河?”
羅明申說道:“不錯,正是銀河。你以為山區裏都是大山,其實大河的源頭都在山中。在湘西,有許多條河流,隻是因為分岔極多,加之大山茫茫,極易迷路,所以沒有多少人願意沿著河流前進。而我們隻需要對照星圖,沿著某條‘銀河’前進,就可以輕鬆找到秘銀之礦了。”
我轉念一想,確實有利。古代交通不發達,開采銀礦的後,大宗銀兩是如何從山間運出來,倒是一個麻煩,若是通過河流運輸,卻是方便多了。該死,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呢、不然老早就可以找到秘銀了。
在旅店裏徘徊的郭熙明聽到我們秘銀秘銀的稱呼,眼珠都綠了,大聲叫道:“什麼秘銀?我也要參加?我讚助,我讚助十萬人民幣!”
我和羅明申古古怪怪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奸笑起來,這個香港冤大頭,看來又得出血了,而且是白出的。
我們本來以為,既然是在湘西山區,自然都是崇山峻嶺了,因此預備了不少叢林探險考古的專門設備。但是哪裏料到,計劃也會在中途陡然被更改,居然得跑到水裏去。不僅僅是我們這些外來人,就連羅明申這個土著也根本不曾預想過,他先前打算自己掏腰包購買設備了,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個冤大頭,能不喜哉?當下一點也不客氣,知道我是水陸兩棲部隊出身,細細討論一遍,足足寫滿了兩大張白紙的物品采購列表。
當郭熙明看到白紙上羅列的數字時,直冒虛汗,心疼得幾乎立即昏厥,但是這家夥好歹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胡子,風險越大收益越高,看在白花花的銀子份上,老老實實、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了錢財。
眼見天色不早了,羅明申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兩張半秘銀之圖,向我們告辭。我一想說道:“羅先生,現在鎮子裏麵不太安穩,羅家邪教餘孽差不多都逃了出來。雖說你也是姓羅,但是與他們不是一條道路上的,他們必定恨你入骨。你又文弱,還是我送你一程吧!”
羅明申見我誠心關照他,也不推辭,隻是說道:“那麼麻煩朱先生了!”
林白水對我的身手放心之極,加上這次隻是送人,倒也不阻攔,我陪著羅明申走入黑漆漆的夜幕裏。
“嗯,對了,羅先生。我記著你並非羅家集的人,又不住賓館,那麼你住在哪裏呢?”
我頗是好奇羅明申的住所,他也沒有打車,走路即可,說明他家離這裏不遠。
羅明申笑笑指著前方說道:“我家就在前麵不遠的一棟別墅裏。雖說我不是這裏人,但是畢竟姓羅。而羅家又在此經營多年,說什麼也給我留下了一點東西。”
原來如此啊!
走了幾步,羅明申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說起來,排備份羅明翰還是我的堂兄。他是之前羅家族長的後裔,所以自然統帥全局。而我是長老的後裔,所以羅家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那羅明翰說得不假,我們羅家確實信奉邪教,後來社會在進步,民智漸開,我的先祖深以為恥,便離開了羅家,所以那些其他的羅家人,一直瞧不起我!”
不刻便到了羅明申的住所,我抬頭一看,卻覺得眼前這棟別墅甚為眼熟,仔細一想,頓時心底一驚,瑟瑟打了一個寒顫。這裏便是我和寧鎮長一起發現血衣夜叉殺人的地方。那血衣夜叉一下子就把人體撕成碎片,迄今為止,仍叫我心有餘悸。我忍不住問道:“那天血衣夜叉就在這裏肆虐,你莫非不知道?”
羅明申低聲歎道:“哪能不知道,當時我嚇個半死,縮在被子裏一動也不敢動。”
我哈哈大笑,這倒也符合羅明申的性格。
我將羅明申送到別墅門口,兩人就此告別,我轉身回去,走了幾步,突然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如之前戰爭年代的時候,預計敵人將來來襲的時候一樣。我心神一凜,慌忙轉身往別墅奔去,但見那門戶大開,周邊都被破壞,殘骸四飛,裏麵黑洞洞的,似乎有一頭極為凶惡的猛獸闖了進去。
我隨手拾起一根木條,猶如幽靈一般,小心翼翼地潛了進去。早年我在叢林戰場上拚殺,大規模陣地戰結束之後,所依靠的就是潛伏暗戰,因此我極有信心,能夠叫人毫不發覺地潛入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員,居然叫我心底生寒。
我進入之後,悄悄隱藏在黑暗處。別墅沒有開燈,但是借著微弱的夜色,依舊能夠看到在別墅的大廳裏麵,羅明申正單手捂著滿是鮮血的額頭,靠著牆壁,半躺在地上,驚恐不已。而在他的對麵,正站立著叫我感到離奇古怪的神秘人物——血衣夜叉!
血衣夜叉向前逼近一步,發出嗡嗡的響聲:“你是如何拿到秘銀之圖的,老實交代!黃泉村和你有什麼關心?”
那聲音嗡嗡作響,好像是收音機發出的,而且發聲之處不在嘴巴,在胸口。血衣夜叉為了不暴露身份,采用這種手段。
羅明申勉強說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可惡,明明就要接近勝利了,居然叫你看穿,你是怎麼發覺的!”
“你是如何拿到秘銀之圖的,老實交代!黃泉村和你有什麼關係?”
血衣夜叉又重複了這句話,而且往前逼近一步,把鋒利的爪子伸向羅明申,若是他再不回答,便要一舉擊殺。
我看自己還不出手,恐怕羅明申就會死翹翹了,當下毫不猶豫地大喝一聲,猛然撲了上去。
於無聲處驟然暴起一個猶如驚雷一樣的巨響,血衣夜叉如雷貫耳,大吃一驚,倏然回轉過來,但是我已經閃電似地逼近,把手裏的木條猛然砸下去!
這一擊又急又快,血衣夜叉根本無法躲避,隻能近似本能地抬起左手阻擋,隻聽哢嚓一下,木條砸在血衣夜叉的左手臂上,頓時木屑四下飛散,竟然一下子砸成了碎塊。
我對自己的力量自負之極,縱然眼下的木條已經被擊碎,但是血衣夜叉比如受到了重創,果然,血衣夜叉的左手軟軟地垂下,骨頭至少有了骨裂。隻是她為人也堅韌之極,即使受到如此傷害,痛入骨髓,亦是一聲不吭,慌忙掀起袍子,轉身逃開。
“快追,秘銀之圖被她搶走了!”
羅明申捂著額頭,掙紮地站了起來。
原來血衣夜叉是來搶秘銀之圖的,果然她一直想阻止我們找到秘銀之礦。
我飛奔過去,對著血衣夜叉緊追不舍。她速度不如我,加上胳膊受了傷,行動影響,步履蹣跚,眼看就要被我追上,突然血衣夜叉右手向後一揮,頓時一大群冥蝶撲將上來,將我團團圍住,到處是紅色的小火點。可是冥蝶畢竟隻是幽魂的使者,於活人同普通蝴蝶,阻礙了我幾分鍾,被被打死不少,一哄而散。
我回過神來,這時羅明申趕了過來,打開手電筒,四下照亮,但見血衣夜叉消失地無影無蹤,但是地上鋪了一件血衣夜叉的紅裙,我們不由得麵麵相覷,跑哪裏了?
羅明申蹲下撿起了血衣夜叉的紅裙,猛然哈的一聲,嚇了一跳。
“怎麼!”我上前。
原來紅裙下麵竟然覆蓋了一具骸骨,蜷縮成一團,我饒有興趣地蹲下,仔細查看骸骨,分析道:“這具骸骨骨盆寬大,顯然是個女人;顱骨縫隙剛剛愈合,二十不到。”
骸骨旁邊,就是裝載秘銀之圖的盒子,血衣夜叉來不及帶走。
羅明申惡狠狠地說道:“血衣夜叉在哪裏?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將她挖出來!”
然而我們最終失望地發現,這裏容不得藏身,說不定血衣夜叉早就借土遁逃走。羅明申垂頭喪氣地放棄,一路勞累下來,坐在岩石上休息。
“方才怎麼回事?”我問道。
羅明申說道:“我剛剛進了別墅,就受到血衣夜叉的偷襲,她奪走了盒子,然後緊緊逼問我第一張秘銀之圖是怎麼弄來的。可惡!不過,幸好朱先生及時趕到,救了我一命。”
我說道:“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有預感不對勁,所以趕過來。”
羅明申陰沉沉地說道:“剛才你們有沒有覺察,這個血衣夜叉的身材,象極了一個人?”
“不會,尹玉旻老板娘怎麼可能是血衣夜叉呢?”我心頭一顫,其實第一眼看到就認出來,隻是之前明明看到過老板娘和血衣夜叉同時出現,心裏一直不敢懷疑。莫非血衣夜叉其實有兩個人,這也可以解釋她不同凡響的行為方式。
羅明申說道:“仔細一想,老板娘來之前,有間集鎮一直安安穩穩的。唯獨在她過來後的幾年,不平常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出現了?其中定是有貓膩?”
“我……我還是不太確信。”
羅明申說道:“血衣夜叉叫你打傷了,等會兒過去驗證,若是老板娘有傷口,她便是血衣夜叉!”
我們疲憊不堪地回到有間旅館,卻不見老板娘、無雙任何一人,不禁使得我都有些疑惑,吵鬧起來。隻聽上麵嬌媚地說道:“誰這般吵鬧,難得可以有個休息天睡覺,都叫你們攪黃了。”
老板娘一身淡黃睡袍,款款下來,頭發未梳,睡眼朦朧,有股慵懶美人的味道。羅明申直言不諱說了我們的懷疑。老板娘咯咯嬌笑:“什麼,我是血衣夜叉?好有趣!你們不信,無妨,反正人家不是黃花閨女了,這點也看淡,讓你們瞧瞧。”
說著,老板娘緩緩褪下睡袍,和很多女人一樣,除了一條小小棉製白色內褲,不戴文胸。但見老板娘身姿迷人,肌膚細膩,好似剛剝出來的荔枝。我看得目瞪口呆,羅明申更是眼珠凸出,老板娘笑吟吟問道:“還有一件……”
“不必不必……”
老板娘身上毫無傷痕,縱然是妖魔鬼怪,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地處理傷口,自然不是血衣夜叉。於是羅明申和我訥訥退出,隱隱約約似乎聽到老板娘房間有個男人的聲音。我一怔,寧鎮長。
原來他們在一起啊!
這般私情,難怪老板娘寧可馬上下來脫衣供我們檢查,也不敢暴露寧鎮長絲毫。唉,事情越來越複雜!
我和羅明申羅列的物品一時在張家界這個小城市還采購不到,隻得由羅明申親自到長沙去采集,這樣又拖了兩三天功夫,在這段時間內,我成功地說服林白水不要隨我們前去。我可不敢拿她和未來的孩子開玩笑。其餘閑暇時刻,休養生息。
旅店老板娘尹玉旻風情萬種,極其引人矚目。我已經習慣,有了林白水,隻是微笑著看著。倒是何永進一直癡癡呆呆地盯著尹玉旻,惹得我們都不大好意思。幸虧尹玉旻大方,並不在意。我搖搖頭歎氣,老何啊,找女人也要看情況。如今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成嗎?
羅明申出去辦事,隻留下我們,這段時間就算度假了。我陪著林白水看風景吃美食,好不樂哉。到了晚上,我哄林白水入睡之後,走了出去,看到何永進像是一個呆子一樣坐在旅店前的草灘椅子上,歎了一口氣,上前拍拍何永進的肩膀說道:“老何啊……”
何永進苦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千萬不要有歪念頭,癩蛤蟆是吃不了天鵝肉的,人家尹老板有錢又有貌,不是我一個又窮又沒用的大麻子可以比擬的。”
我一愣,心想,既然自己清楚,為什麼還這般念念不舍?何永進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把錢包攤開給我看,說道:“裏麵有一張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
錢包內層果然夾著一張黑白照片,上麵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一眼就可以認出,正是何永進這個大麻子,而女的相貌極為俊俏,梳了兩條大辮子,五官依稀之間,竟然與尹玉旻老板有幾分相似。不,簡直就是年輕時候的尹玉旻老板!
我頓時一震,問道:“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是誰?”
“我妹妹……”
我瞅瞅照片上的女人,又看看何永進,實在無法相信這兩個人是一母同胞,差別實在太大了。我記得當年何永進吹牛他妹妹是十裏八鄉少見的美人兒,如今看起來,確實不假。
何永進有些炫耀地對我說道:“怎麼樣?後悔了吧!要是當年你跟著我回去,見過了我妹妹,恐怕就是趕你走也不肯了!”
我有些尷尬,心想世事無常,命運就在一刹那間轉折。假如當年我跟隨何永進落戶湘西,就不會遇見林白水,雖然娶到了一位嬌美的妻子,但是日子畢竟過得平平淡淡,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種地農民,遠不如現在身為考古學者,功成名就,地位顯赫,生活精彩。
我看到何永進的神色漸漸黯淡了下來,說道:“可惜……你就是跟著我過去,也見不到我妹妹了,我回家的時候,才知道我妹妹竟然已經出嫁了!令我感到非常奇怪!”
我一怔,女孩子出嫁的事體稀疏平常,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我知道何永進心思縝密,說話向來不打誑語,裏麵必定有什麼內幕,能夠讓他說出“奇怪”這兩個字。果然何永進自言自語似地問道:“我妹妹隻比我小一歲,當年也二十出頭了,鄉下人盛行早婚,像她這種年紀還沒有結婚,非常少見,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我猜度道:“女孩子嫁不出去,多半是相貌太醜,身體有病,或者作風不佳。你妹妹如此貌美,而貌美者多半身體健康,病美人現實中不存在,所以前兩個理由不成立。若是作風有問題,你也不可能會把一個作風有問題的妹妹推給我,因此我推測,是不是……你妹妹,有點笨?”
何永進苦笑道:“確實如此。我妹妹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從此之後,智力停頓在七八歲的階段,除了會簡單打理一些生活外,根本不能幹活,向來被父母視之為累贅,巴不得早早掃出去。我甫一回家,就發現我妹妹不見了,急忙向父母詢問,他們竟然說把妹妹嫁出去了!我就暗暗奇怪,嫁妹這麼重要的事體,怎麼不事先向我這個兄長商量一下呢?我要去看望妹妹,父母又不答應。更加令我奇怪的是,我家本來很窮,但是父母突然拿出一大筆錢來,催促我娶媳婦,我終於開始懷疑了,是不是我父母把我妹妹給買了!”
我輕歎一聲,重男輕女這種落後思想,在中國流行數千年,雖然近百年裏有所破除,但是在一些偏僻落後的地區,依舊不把女兒當作人,而是貨物,若是家貧無力為兒子娶媳婦,就把女兒賣掉換錢。何永進的父母雖然一片苦心為了兒子,但是我知道何家兄妹感情深厚,讓何永進拿賣妹妹的錢討老婆,還不如殺了他!
何永進的臉色越發陰沉,說道:“我初始隻是懷疑妹妹給賣掉了,心裏非常矛盾,一方麵我知道妹妹腦子有問題,一直嫁不出去,如果能有人要她,隻要好好待她,我就很高興,我也不會耽誤妹妹的前途,另一方麵,我又怕妹妹被人欺負,很想找到她的住所。但是父母卻口風極其嚴密,不肯告訴我,令我疑惑萬分。過了幾天,我終於偷聽到一個令人非常震驚的事實!”何永進一字一語地擠出來,每一個發音都似乎從鮮血裏擠出來的一樣,“我妹妹,居然給賣掉,給人配冥婚!”
“什麼!”我大吃一驚。
所謂冥婚,俗稱“結陰親”、“鬼攀親”。凡是男女生前未婚而死,多由兩家父母、親友找到另外一家未婚的死者,為亡子亡女舉行婚禮,使死者在陰間結為夫妻,建立家事。這種陋習產生於西周時期,流傳近千年,隻是到了宋以後漸漸沒落,不過在一些偏僻的地方還在流行。
我急促地說道:“讓你妹妹和一個死人結親,豈不是讓她守活寡嗎?雖然你妹妹不夠聰明,但是這對她也是相當痛苦的一件時期啊!”
何永進卻搖搖頭,臉色陰沉地就像剛剛殺了一個人,慢慢說道:“不,更加可怕。因為我們這裏古時候是僰人的地方,殘留的不少僰人的習俗。僰人是沒有讓死人和活人結親的習俗的,冥婚,就是死人對死人的結婚,也就是說,我妹妹給活活害死殉葬了!”
我啊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何永進依舊若無其事,好像在敘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幹的事體一樣:“我終於知道了整個真相。原來,我的父母看我年紀漸長,但是家裏又窮,娶不到老婆,焦急地要命。本想把女兒賣掉換錢,但是我妹妹太傻了,沒人敢要,唯恐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傻子。正在這時,過來了一個配冥婚的媒人,說要一句未婚女孩的屍體,給遠處的黃泉村一戶人家死掉的兒子配冥婚,代價是兩千塊錢。就為了這區區兩千塊錢,我的父母就把妹妹賣掉,活活害死!當我得知這個事實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我那個傻乎乎,隻會整天抱著我叫哥哥的可愛妹妹,竟被我的父母給害死了!這是怎麼樣的世界呢?我本想替妹妹報仇,但是另一邊就是供養我長大的父母,我怎麼能下手呢?我感到生活實在沒有意義,就離開了山村,到處流浪。”
我頓時恍然大悟,難怪精明能幹的何永進,為何會如此自暴自棄,過著流浪漢的生活。若是換作是我,遭遇這種人間悲劇,我也是無法承受的。
我歎道:“難怪你看到尹老板會有這種表情了,因為她實在是太像你妹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