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燃燒一夜的火堆已經化為灰燼,在朝陽的霞光下陰陰泛著光彩。
水田在單卿遠懷中醒來,昨夜他們表白心跡後就一直相擁而眠,一夜無語。水田睜開睡眼看著單卿遠,單卿遠早已經醒來了,正溫柔的注視著水田的睡眼,見水田醒來,兩人相視而笑。
長魚在一旁一臉怪笑的看著他們,從昨天他就知道這個單卿遠和水田是老相識,隻是沒有想到昨夜還互不相理,今天就相擁而眠,真是進展飛速啊。他偏頭看著一旁的任魚落,這個美人兒仿佛被拋棄了般,水眸盈盈,黯然淚下,好看的唇被銀齒咬的隱隱泛著青色。長魚少年情懷,哪裏見得美人如此傷感。便蹭到任魚落身邊溫柔的問道:“任小姐的傷勢好些了麼?”
任魚落滿懷委屈,見長魚發問,也不失態,低頭小聲的答道:“好多了,多些公子關心。”
長魚笑嘻嘻的說道:“那就好,待會我們還得下到穀底呢,任小姐要是不便,我就陪任小姐到處轉轉。”
即墨公子依舊冷冷的模樣,似乎沒有發現他人異常的情緒,隻是聽到長魚說要陪任小姐轉轉時,才把泠泠的眸子轉向長魚,長魚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卻故意當做沒有看見,繼續和任魚落小聲的說些什麼。
即墨公子的眸子沉了沉,幽邃的眸底難以令人猜測。他站起身來,簡單的說道:“出發。”
長魚聳了聳肩,眼白朝上翻了翻,一轉頭看著任魚落又是一副殷勤的模樣,任魚落左腿受傷,昨日雖上了藥,一時也沒有好全,坐著不動倒也罷了,如今一起身,腿就疼的她暗咬銀齒,輕抽了口氣,長魚見了忙上前扶著她,說道:“任小姐我來扶著你。”
任魚落感激的點了點頭,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瞟單卿遠那邊,單卿遠昨天和水田重修舊好,此時心裏眼裏隻有水田一個,哪裏還想得起任魚落。雖聽到任魚落疼的抽氣的聲音頗為著急,但見一旁的水田臭著一張臉,就沒敢過去問候,後見長魚對任魚落頗為照顧,也就放下心來。
水田現在還仿佛在做夢般,一直避她如毒蛇猛獸的單卿遠居然說他愛慕她許久,並吻了她,真是神奇的經曆啊!一直以來水田對單卿遠就患得患失,逼親不成,離開不能,兩人從相遇到如今,在一起的日子不多,波折卻不少。
水田想起當初讓單卿遠離去,表麵雖看不出喜怒,心底卻思念異常。她悄悄握住單卿遠的手,感到心裏一塊石頭落地般的輕鬆。
單卿遠的手被握住,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了,這個大膽的女子,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子才是他的水田,他的最愛。他用力的回握住水田的手,似乎通過兩人相握的手來表達愛意。
兩人跟在即墨公子的身後,任魚落由於腿腳不便,被長魚攙扶著走在後麵。水田和單卿遠悄悄的說著關於這個尋茗澗的種種傳說,這些當然是從長魚那裏聽來的,水田久居關外,頭一回來到中原,雖被無辜卷入是非中,卻性喜冒險,即墨公子話語雖少,但沒有明顯的惡意,長魚少年穩重,善於察言觀色,每每水田情緒低落,都想著法子逗她開心,是以一路上歡笑不斷,水田性子隨意,善於結交朋友,也給長魚說了不少鹿鎮的趣聞和關外的景致。
單卿遠望著四周,他們正順著小道下到穀底,穀底下麵的山嶺差不多是純石疊成,一無樹木,雨淋日炙,濕熱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糞,灑布其間,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綠的,就是紅的,或是腥穢逼人。單卿遠搖了搖頭,說道:“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生存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的毒蛇怎麼會有仙根,又怎麼會修煉得道飛升為為蛟龍呢?”
水田歪著脖子想了想,說道:“這興許是騙人的故事,哪裏有蛟龍。不過既然即墨公子和長魚都這般信任這裏有墨蛇可以飛升,那麼肯定是有它獨特之處,我猜那墨蛇是難得的藥材,可醫治怪病,所以才被人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