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心裏哼了聲,又有些鄙視自己的小氣,幹笑著說道:“沒有的事,任小姐不要多想。”
任魚落越發可憐起來,她眼睛紅紅的,聲音低低的,頭垂著,聲音帶著幾分悶悶的說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水小姐明明是不喜歡我。”
水田臉皮有幾分抽搐,這樣明顯像她在欺負人,隻好安慰道:“沒有的事。”
任魚落垂下頭,小聲的說道:“我,我其實和單公子沒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他已經有意中人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水小姐,你相信我。”
水田心裏想著,這女人變臉可真快,之前還一直纏著喊著“卿哥哥”呢,如今轉口一變就成了單公子了,不過她若真是如此想,那麼與她必定是好的,於是她的語氣也輕快了起來,說道:“任小姐不必多慮,你我*後朋友相稱罷,我是北方的蠻子,不懂你們的柔情百轉,日後有話直說,不必拘泥。”
任魚落低低的應了,兩人相視而笑,而這看似純純的笑容裏暗藏的卻是不曾公示出來的。兩人又說笑了會,就見即墨公子和單卿遠一起回來了,手裏帶著一堆醬紅色的果子。
單卿遠邊走邊笑著說:“這裏離穀很近,飛禽走獸大多帶毒,找了半天,還找到這麼些果子,聽即墨公子說這是龍膽果,也是一昧中藥,帶毒性,不過熟透的果子毒性很弱,對人沒有什麼傷害。”
說完給水田幾個,又給了任魚落幾個,當看見兩人坐在一塊挨得極近的時候,眉頭一蹙,又極快的展顏一笑,他坐在水田的右邊,和水田一起動手撕開醬紅色果子的外衣,已經熟透的果子皮薄薄的,輕輕一撕,便露出裏麵紅豔豔的汁水,放進口中一嚼,香香甜甜的,味道很不錯。
休息夠了,即墨沉聲說道:“如今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多少是和墨蛇有關,我不願多惹殺戮,所以邀請你們到即墨王國小住數日,待我查明真凶,必定嚴懲不貸。”
水田和單卿遠對視一眼,都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雖說這無妄之災是即墨公子引起的,但是這一路若沒有即墨公子的護佑,他們勢單力薄,很容易被各個擊破。為今之計,倒不如跟隨即墨公子前往即墨王國保住一命才是好的。再者,即墨王國在江湖中一直有所聽聞,卻甚少有人能夠進入一探究竟,如今有這個機會,喜愛熱鬧和冒險的水田立刻就來了興致,她外表平靜,眸中的火花卻閃亮了單卿遠的眼,單卿遠寵溺的看著她,安靜的笑著。
水田和單卿遠同意了,任魚落自然是沒有二話說的,至於躺著的長魚,他若不去即墨王國,或許就會斃命於此。
眾人一致決定了,便起身離開,翻了這個山頭,前麵有家山村,說是小村子,其實也是小的可憐,整個村子才三家住戶,都以砍樵為生,屋子簡陋的很,用柴扉圍城一個柵欄,裏麵還養著一些雞鴨,嘰嘰喳喳的響成一片,眾人敲開一家的門,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在屋子門口清洗著醃菜壇子,這些是夏天曬著的幹菜,放在壇子裏,密封好,等到冬天的時候好拿出來食用。
即墨公子沒有帶碎銀子的習慣,身上所佩戴無一不精美,並且是身份的象征,不可丟失,恰好單卿遠也沒有帶碎銀子的習慣,兩人對望了下,最終看著水田,水田很大氣的從發髻上麵取下一隻金步搖,與老婦人換取了些食物和水。
水田是大氣慣了,水家在鹿鎮那是財大氣粗,響當當的頭號人物,水田隨手送人之物,都可讓人食用三年,她自然也不怎麼覺得這隻金步搖值錢,比起這隻俗物,食物和水才是最好的東西。
直到他們離開這個窮山村,那名和她交易的老婦人尚且激動不已,她緊緊的握著這隻雕工精美的金步搖,盤算著年後給兒子去臨村娶個媳婦回來,臨村叫露湖村,比他們這裏大多了,姑娘家的一個個都水靈著,兒子前天還說喜歡上張家的姑娘了,隻苦於沒有聘金,老婦人站在柴扉門口,望著一行人遠離的方向,心裏喊著,好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