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馳心裏略有不安,“你來了躲在那幹嘛,做飯去。”
沫兒換上了微笑,“恩。”說著便走進了廚房。
那天沫兒接到吳馳的電話時正在咖啡館裏打工,亂了分寸,事隔三年,再一次‘連成’有了生命危險,比她自己麵對死亡還要恐怖。
“我給了你一百元,你找我兩個硬幣,你們這家店是黑店嗎?”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收銀台前破口大罵。
沫兒開著收銀櫃愣在那,對那人的話充耳不聞。
“你什麼意思?”那男人氣急,“你們店就是這麼招呼人的?”
經理見狀趕緊站了出來,連連賠不是,最後免了咖啡費還送了一張50元代金券,那人才肯罷休離去。
經理惡狠狠地看著她,“你不想幹了是不是?這次的損失算在你頭上,再有下一次你就給我直接拎包走人。”
沫兒依舊呆愣,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不知道被誰拉下了收銀台,她覺得自己有些反胃,沒走幾步便忍不住的吐了出來。
“啊……血……”有人驚呼。
沫兒覺得自己虛弱無力,扶住身邊的桌椅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剛剛吐了一大灘的血。
“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剛剛還好好的。”同事小花擔心地扶住她問。
沫兒搖搖頭,“沒事,我要出去下,你能幫我看會嗎?”
“你這樣還能去哪?要不我也請個假陪你去看醫生吧?”小花心細。
沫兒淡笑,“不用了,我自己去看就行了。我們兩個都請假,那隻母老虎又要發飆了。”沫兒瞟了瞟經理的位子。
小花笑,還會開玩笑,自己就放心了,“那你去吧,放心,這裏有我。”
沫兒道謝後便離開。
她走在大街上,忽然想不到要去哪裏弄20萬,黑格格這三個字冒入腦海,可是沒有停留幾秒便被自己甩開了。
當初為了悠悠她那樣深得傷過連成,她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再對他不忠,絕對。
停在了紅綠燈的拐角處,她終於摸索出了電話,“喂,能出來見我一麵嗎?”
對方答應得很爽快。
半個小時後,在機場附近的星巴克裏,薛之衡很準時的出現。
他點了一杯LATTE,“我倒是很意外你還會打電話給我。”
“我希望你能借我20萬。”沫兒一點也沒有繞彎客氣的意思。
“20萬?”薛之衡挑眉,“又為了沈悠悠?這幾年我給你的已經不少了。”
“這一次是向你借,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沫兒說得很誠懇。
“為了什麼?”薛之衡問。
沫兒沉默了一會,“我希望你看在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的情分能夠借給我。”
“情分?在我的眼裏隻有生意。”薛之衡說道,“要錢也可以,你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讓我覺得值得。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從來不借錢給人,你,也不例外。”
沫兒看著他,便知道當初打給他是一個錯誤地決定,“既然這樣,謝謝你能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掏出兩百元放在桌子上,“要算就要算得清清楚楚,這頓我請,全當謝意,今後再無任何瓜葛。”
薛之衡待她走出星巴克,才緩過神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眸裏有那麼一抹欣賞。
看一看時間,沫兒坐在機場的候車室裏,怎麼辦?賭場給出的最後通牒時間馬上就到了,她冷靜下來,集中所有的腦細胞想問題,卻是越來越緊張。
她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包往洗手間走去,卻在搜索紙巾的時候碰觸到一張名片。
蔣倩,上麵赫然寫著這連個字,是手工印製的,字體溫婉得體,猶如她的人。
思量再三,沫兒還是撥通了上麵的號碼。
“HELLO,蔣倩。”響了幾聲遍傳來動聽的聲音。
沫兒愣了愣說道,“你好,我是章沫兒。”
對方停了幾秒,似乎頗為吃驚,“你找我?確實讓我挺意外的。”
吃一塹長一智,這回她直接在電話裏開口,“你能借我20萬嗎?我會盡快賺錢還你。”
那邊依舊是遲了幾秒,“好,你在哪裏,我給你送過去。”什麼也沒有問。
沫兒說了地址,對方就掛了電話。她不禁捏了捏自己,覺得不真實。
她跟蔣倩的接觸便是從那時候開始多了起來,在她們認識了四年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還應該感謝吳馳的出現,促成了這對苦命姐妹的相依為命。
時至今日,蔣倩也忘不了那年春節趕到沫兒住的賓館時看到的情況。
滿地的鮮血,沫兒早已失去知覺的躺在白色被單上,手腕上有一條很深很深的口子。
那一次救了吳馳以後,沫兒從來沒有提過錢的事情。她很深刻的記得那晚他喝醉了,回來後她勸他不要再賭錢,而他卻一連給了自己好幾個耳光,打得她暈厥過去,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身上到處是傷痕。
她想,他一定是連成,一定是他來報複她了,她做過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情,所以才會這麼對她。他恨她,一定是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她努力起身,為他煮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