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搖頭,扯出一絲笑容,“我們吹蠟燭吧。”
“恩。”
“恩。”二老點頭。
從馮家出來,沫兒一直疾步如飛,一上車她就揉住了薛之琛的脖頸,哭得稀裏嘩啦。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薛之琛問道。
沫兒搖頭,卻依舊哭泣不止。
薛之琛沒有再問,隻是拍著她的背一遍一遍地強調,“有我在,有我在……”
“他們沒有不要我,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幫我過生日,我不是沒有人要的孩子,原來,我一直都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沫兒哽咽地說道。
薛之琛聽得一知半解,“他們怎麼知道你的生日?”
沫兒驚訝,才發現自己沒有將是真實身份告訴他。
薛之琛聽著沫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泣著說著前因後果,驚詫道,“這個世界真小。”
不遠處的鍾樓敲響了零晨的鍾聲,沫兒才微微止住了哭泣,她吸著眼淚,“過了,我又老了一歲。”
薛之琛吻著她的淚水,“你在我心裏永遠年輕。”
“這可是你說得,你要記得一輩子。”
“下輩子,我都記得。”
“今晚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葛氏大樓裏,葛朗看著擺在桌上還未吹滅的蠟燭,時鍾敲響十二下,他舉起酒杯對著天空說道,“沫兒,生日快樂。”
在馮氏樓下看到沫兒興高采烈地被薛之琛接走,他的心猶如火燒般疼痛。
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堅持隻點一根蠟燭,這是沫兒的習慣。她說隻有這樣才能騙到自己,隱藏真是年齡。
可是他跟她一起過的生日隻有兩次,其餘剩下的皆是應驗了李白的那句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他卻沒想到每年的這一天,他堅持一個人過。每年的那一天,她卻也堅持著一個人去看他,從來沒有食言過。
“朗哥……”沈丹急衝衝得衝進來,見到葛朗狼狽的躺在地上,滿地的酒瓶子,狼狽不堪。
“朗哥……”沈丹擔心地說不出話來,俯身就情不自禁地為他收拾起來。
“什麼事?”葛朗問。
“那個吳馳,吳馳他來了。”沈丹語無倫次。
葛朗笑笑,“是時候了。”
如今的吳馳,滿臉胡渣,半長的亂發扭成一團,衣服褲子殘破不堪,狼狽得猶如犀利哥。
葛朗坐在辦公室裏,看著監控下胡走亂竄的吳馳,那張臉,讓他蹙起了眉頭。
“嘭!”吳馳推門而入,眸裏盡是殺氣。
葛朗依舊微笑,淡定地看著他。
“你滿意了?啊?”吳馳怒吼道,“你費勁了心機就是要讓我狼狽成這幅摸樣,在外被人追殺,窮得連家都回不去。”
“你來找我,是訴苦的,還是要錢的?”葛朗直接進入正題。
吳馳鮮有的自尊心,他瞪著葛朗,“我想殺了你。”
葛朗聳聳肩,攤開手,“悉聽尊便。”
一道閃光一晃而過,吳馳抽出水果刀就向葛朗衝過去。
還沒來得及接近葛朗,就被幾個大漢摁倒在地上,打落了刀,動彈不得,“放開我,放開我。”
葛朗走進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臉蛋,“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何必這麼心急。悉聽尊便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啊……”吳馳發怒般地嘶吼,“葛朗,我要你不得好死。你們這些有錢人自以為有錢就能辦妥所有的事情,把我當做工具一遍一遍地玩弄,你們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
葛朗忽然俯下身子,犀利的目光令人畏縮,“我最後問一遍:你的臉到底有沒有整過?”
“呸。”吳馳將唾沫吐到了葛朗身上,“就算死,我也不會告訴你。”
葛朗看著西裝上的唾沫,笑,“你也能有這樣的骨氣。”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疊錢,灑在吳馳臉上,“這是你的最後一筆錢,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想玩,我倒是很樂意奉陪到底,不過還是那句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啊……葛朗,你這個人渣,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吳馳掙紮著卻不能改變任何。看著滿天飄散的RMB,他覺得腥臭,憤恨這個有錢人的世界。
“哦,對了。如果你還不知道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自己的身體。”葛朗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卻最後成為了章沫兒的致命傷。
馮氏的53層,沫兒坐在辦公桌前,簽下了最後一個名字,她鬆了一口氣,略微留戀地看著這個辦公室。
雖然這兩年半以來她在這裏的日子指日可數,但是這個地方,卻是爸爸一身的心血。結束了,所有的事情在今天應該就可以告一段落,她不敢想象父親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喜歡這裏,它養大了姐姐,給了父親母親現時的地位和生活。但她更憎恨這裏,是它的金碧輝煌迷失了父親的眼睛,在婚姻的劇幕裏充當了背叛者的角色,傷了母親一輩子;是它的誘惑重重讓姐姐忽略了親情,使自己從小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最後死在自己姐姐的陰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