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千刀的。”蔣倩吼道,氣得掛了電話。
薛之琛疲憊地回到家裏,薛楚楚就溜進了他的書房。
“哥,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跟沈悠悠有婚訊?蔣倩也回來了?”薛楚楚關心地問道。
薛之琛累的倒在書房的沙發上,沉默默認。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嘛?連蔣倩都回來了,嫂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薛楚楚緊張地問。
薛之琛看了看妹妹,“沫兒的眼睛看不見了。”
“什麼?”薛楚楚提高了嗓門,“什麼叫看不見了?怎麼會看不見了?”
薛之琛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要去問清楚,問到知道啊。你躲在家裏幹什麼。”楚楚推著哥哥。
“楚楚,你別鬧。”薛之琛蹙眉對妹妹說道。
“你到底怎麼回事嘛。你不會真的告訴我要跟那個沈悠悠結婚吧。”楚楚也不甘示弱地吼道。
“也許這樣也挺好。”薛之琛說道。
“好個屁。”薛楚楚吼道,“你到底是怎麼了?燒壞腦袋了是吧。”
薛之琛看著妹妹,“我去了有什麼用呢?如果她不願意回到我身邊,縱使我跟在她身邊她依然會想盡辦法趕我離開,讓我恨她。”
“她的眼睛看不見了,為了瞞住我,連媽和念念也不要了。我想蔣倩也是逼問出來才會冒然趕回來的。楚楚,我不希望她再為了我傷害她自己,你知道嗎?”
楚楚聽了大哥的話,也沉默了,她冷靜下來坐在薛之琛身邊,“你不恨她嗎?她打掉了你們的孩子。”
薛之琛笑,“她不會為了報複我而打掉孩子。我愛她,在乎的是她,而不是孩子。”
楚楚看著哥哥,那種境界的愛情,她是又羨慕又害怕。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哥,你的意思是……”
薛之琛苦笑著,心在滴血,“楚楚,你能想象嗎?她在對我說她把孩子打掉的時候,在承受著何等的痛楚。”
楚楚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默默的流下淚水,“如果是我,我一定會讓沈悠悠付出代價。”
“當初我愛上的是她的那份堅強,而如今我最害怕的也正是她的堅強。”薛之琛坐在地上,漆黑的屋子裏沒有開燈,他點燃了一根煙,看了看楚楚又掐了。
“我愛她,絕不希望她為了我折磨自己。可是剛剛我坐在車子上回想這些年,我已經把她弄得遍體鱗傷。”薛之琛打開一罐啤酒,大口地喝著,浸濕了衣領,“楚楚,我不想這樣的。當再一次找回她,我就發誓要好好地保護她,決不再讓她受傷害,可是我沒有做到,反而把她傷成這幅摸樣。”
楚楚心疼地看著哥哥,“哥,這不關你事的,是沈悠悠,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薛之琛搖頭,“不管是誰的原因,我就是沒有保護好她。是我太自私,認為隻要她在我身邊,健康平安就好,我忽視了她的想法,甚至沒有你信任她。”
他一口飲盡啤酒將鐵罐捏扁,“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是這裏。”他指著自己的胸口,“最重要的是這裏,我一次次地把她弄傷卻毫不自知。是我太霸道了,為了自己所謂的麵子、自尊,忽略了她的心,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離開我。”
“哥,你不要太自責了,現在知道也不晚。”楚楚說道。
“你說如果那天我在門口多站一會兒,或者拿著鑰匙直接開門進去,不管她說什麼我就是不讓她離開我,如果這樣,她就不會丟了孩子,更不會……”薛之琛倒在沙發上訴說著。
楚楚透過月光看到哥哥臉上的淚痕,她的心微微觸動。她和薛之琛都是從小被寵大的孩子,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為別人著想,衣食無憂、飯來張口的日子似乎讓他們習慣了所有的東西都圍著他們轉,都以他們的想法為核心。
特別是薛之琛,也許是薛之橫的關係,母親對哥哥的要求甚嚴卻寵溺有加,因為哥哥一向懂事、穩重、少言、優秀,父親對他也甚是寵愛。他從小到大幾乎都是被無數的榮耀和獎賞捧大的,甚至於自己對哥哥也是懷著十二分的崇拜。
但是哥哥的淚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即使他再頹廢也從不曾在任何人麵前流淚,更別說在她麵前如此低聲下氣的責備自己。
“哥,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這一次,你聽到了她心裏的聲音嗎?”楚楚問。
薛之琛看著窗外,久久沒有回應,“希望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的心流淚。”
砰!
“怎麼了?”葛朗在書房聽到聲響趕到臥室裏。
沫兒麵朝門口,歉意地笑了笑,“我想喝杯水,不小心……”
葛朗看著她臉上尷尬地笑容,心酸地走進來,“傻瓜,你要喝水就喚我一聲,要是劃傷了怎麼辦?”
沫兒低著頭,“我應該要學著獨立的,總不可能一輩子都靠你啊。我隻是看不見了,並沒有癱瘓。”
葛朗被她的話堵得難受,他喚來傭人收拾屋子,上前扶著沫兒,“來,今天天氣好,我們去花園裏散散步。”
沫兒順著他的步子走著,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