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前麵隻是引子,如果,我可以和你們一樣,隻是一名普通讀者。到這裏,也應該在尋思,這引子似乎是有些拖拉了,可是會看的,可能也已經預見的到,我將要寫下去的是怎樣的方向。
我也常常在想,如果有選擇,我寧願我和你們一樣,隻是這本書的一名普通讀者。
但是命運終究已注定,時間也一樣不能倒轉,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早已在時間的長河中刻留下了影子。
起初我隻想像前麵一樣,將後來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以第三人稱的方式敘述出來,企圖以這種方式來麻痹並減輕自己對那些經曆的疼痛記憶,但是既然也已經寫到這裏,我不想再逃避,我覺得我現在必須要站出來,用我的角度和感受將它們完整還原。
言歸正傳。
那三個人當中,年長的是我大伯,從我記事起他就對我很好,雖然中間有所間斷,但是我心裏知道,大伯對我的好比一般的好要好上很多倍,簡單說就是好的出奇。
奶奶一共生了他們兄弟姊妹7人,說來也巧得很,前麵生的三個全是男孩,而後麵生的全是我的姑姑們,奶奶一講起這事,往往總是很得意,又不忘開兩句玩笑“要是生的全是女娃該多好啊,七個人一群仙女嗬”,但是自從我的二叔去內蒙而後來一直無音訊後,奶奶就很少笑了。
大伯是一名退伍的特種兵,參加過中yin邊境戰爭中的東線戰役,那一場戰爭,大伯所屬的特種戰鬥連完成了不下十次的戰鬥任務,其中包括在西山口之戰中擊斃yin軍陸軍第62旅旅長豪爾·辛格準將,他們特戰連也因此立了戰功。
整場戰爭結束後大伯居然毫發無傷,說來也是很神奇,後來他們連還被中央通電嘉獎,但是戰爭結束後不久大伯就踩著全軍第四次大裁員的尾巴退役了。
後來有機會我問他當時他那麼年輕,而且又是戰爭功臣留在部隊也應該有個不錯的前途,為什麼選擇了複員,按照他的說法,整場戰爭的成敗固然要靠國家和軍隊的整體實力來決定,但戰場上的風雲變幻太過迅速,每次小的戰役中尤其是參戰人員不對稱的特種作戰,除了實力外,不得不說運氣占有著主導成敗的關鍵,沒有哪個人敢拍著胸脯保證長勝不敗。
從部隊退伍回到襄陽,大伯先是跟著本家的四爺天南海北的邊跑邊學了幾年古董營生,其間也幹了些掘墓盜墳的勾當。
緊接著到了66年,文(和諧)革開始全國上下什麼破四舊啊,什麼批孔批修的呼啦一下全麵鬧騰開來,本家四爺因為經營古董店的緣故經常被拉出去批鬥,最後受不了折磨倒在了批鬥用的大禮堂的講台上,再也沒能站起來。
大伯呢,因為生意上的事情,當時正在雲貴一帶奔走,那地方偏遠,那股文風還沒能刮到,但是通過本家四爺在這一帶下樁的夥計那裏得到了些風聲,心裏一合計,想襄陽暫時是回去不得了,索性就留在了黔東南一帶晃悠。
沒想到的是,那一避就是整整的十年。
剛開始呆了有一個月,當時的情境下大伯剛熟練的手藝基本是用不了了,又沒有其他的技能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整日就在大山與大山間晃蕩,喝泉水、住野洞,已經快跟野人沒有兩樣了,正無計可施時,遇巧就碰上了我現在的伯娘。
當天已經接近傍晚,快餓暈了的大伯正借著暮色在大山裏轉,想等著周遭生產的農民都回家後到地裏去尋點瓜菜果腹,從山腰下到山腳,東瞄西瞧的正琢磨著找食物,剛繞過山脊,就朦朦朧朧地遠遠看見刀削似得山腳下躺著個人,當時大伯怕見人啊,也不知道拿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還以為是幹完活的人,估計累著了躺在那休息,心算著要不要躲著,等他走了再過去,但是老等著也不是個事,要是他準備在這睡一宿,這出山就這一條路,那不就得又得餓上個一天一夜,大伯心想那哪成啊,就揣摩出了個歪主意,撿起塊小石子就丟過去,還邪邪一笑,你要睡大覺擋著我得食道,我把你弄醒了,這天也黑了你總的回家吃飯了吧,畢竟是當過特種兵的人,大伯丟石子的力道和方向剛剛合適,石子拋過去,劃出一個拋物線就聽輕微的“啪”地一聲,打在躺著的那人的小腿上,沒反應,大伯嘴裏念叨著,“沒可能啊,就算睡得再沉的人遭這一下也應該醒過來了的啊”,餓的發了慌得大伯也是覺得較上勁了,又撿了塊差不多大小的石子丟過去,這次的目標是肚子,丟出去的時候大伯自己也樂了,這下看你還醒不醒,但是同樣的“啪”一聲過後,沒成想到還是沒動靜,這時大伯腦中一乍,就預見到事情不對勁了,小心翼翼的摸過去,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年輕女人,又看見滾躺在一側的背簍中拋灑出來的花草和她身上除了自己丟過來的還有其他比較大塊的石塊,大伯意識到可能是采草藥的人失足從山上滾下來了,大伯趕緊蹲下,摸一摸脈搏還在,顧不得許多,立馬將人背起往山外有人的村落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