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畫在不經意間斜斜橫了環夫人一眼，轉眼間便滿載笑意：“要說良人，這陳長文不也是良人？”
“說的也是，我改天與文若商議商議。倒是這都入秋了，今年的仗該是有個消停了吧？”唐姬微微一笑，以打趣的方式輕而易舉地把這段對話一筆帶過。
“對奉孝還是不要抱有什麼心意為好。”這是唐姬在我房前道別之時說的一句話。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難道荀彧也是這樣要求我的？難道是他們都知道了我前次與郭嘉的湊巧碰麵？我也沒做什麼啊！
倒是這卞夫人在臨走時拉著我去內室說起的事情讓我糾結了。
“荀姬來，陪我去內室一趟，挑個禮物回去。”她的借口這麼安全，我連拒絕的借口都找不到。
在唐姬和冷畫若有所思的目送之下，我跟著卞夫人走去，心裏卻在擂鼓。
瞧著這滿屋子的手鐲、臂釧、戒指、耳環、香囊、玉佩、簪、釵……這卞夫人是開珠寶行的吧？
“喜歡便拿了去。”她笑著指了指。
“從小家父便教育無功不受祿。”我低頭淺語。
雖然這些東西無論在這代還是在後貸都是很值錢的東西，但總覺得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軟。
“我喜歡你，便送與你。莫非你還不肯賞我一個薄麵？”恩威並施是什麼意思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就這個好啦。”我拿起一個貼翠臂釧。
臂釧這東西後世不多見，我也沒用過，覺著稀奇，愛不釋手。這也不太貴重吧？
“荀姬，你可還記掛孟德？”她輕笑一聲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把我嚇得一大跳！這和曹操有什麼關係？
“我與主公並無私情……”說到這兒又覺得不妥，“如今……更是不會對主公懷有私情。”恨不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孟德……孟德可是心心念念著你呢。”鳳眼輕挑，帶有一絲無奈，對於許多要與她爭寵的女人，她早已倦了吧？
“卞夫人請放心，荀姬會謹守本分……”
“你且去吧。”她閑閑地說。
我揣著臂釧默默與唐姬乘上了馬車，後來更是吩咐曳如把這東西收好，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它。
陰天，我坐在院子裏看書。簡易小凳子總是比席子耐且實用得多，起碼不會坐到腳麻。
秋天總是容易胡思亂想，以悲為主打的秋天，突然想起李後主李煜，寫的許多詞都是與秋有關，仿佛他的人生一直處於秋天。
正想讓曳如給我備筆墨紙硯，打算寫寫詩詞之類的東西練筆。“姑、姑……”遠處一個婢女抱來的牙牙學語的孩子，正是荀俁。
“俁兒！”我順手接過侄兒。
這成天圍在俁兒身邊轉悠的照兒呢？還有這曳如怎麼不見蹤影？
“照兒去了何地？”我好奇地問道。
“回小娘，估摸著是去了前門，頭先曳如來找她來著。”
“給我走開，我姐姐不想見到你們！”我繞了幾圈圍廊才來到前門，遠遠便聽見照兒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我急忙奔了過去問道。
“涵姐姐\小娘。”兩人見我站在身後皆是一愣。
“讓我家主母進去，我家主母有話要與你家小娘說！”一個婢女打扮的年輕女子理直氣壯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