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主母?”我見她這麼沒禮貌,便沒了好脾氣,冷聲道。
她兩人支支吾吾地沒回應。
“荀涵,我是冷畫。”門外的人應答著。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但也不能放任她在門外杵著,萬一被別人傳了出去,我荀涵便成了個不知禮數的女子了。
我轉身對曳如說,請她到正廳一坐,我把俁兒帶回去再出來見客。
“這陰天,空氣可不怎麼好。郭夫人不好好養著,怎麼出來了,受了涼大家都得落不是。"我沒抬頭便步入前廳,淡淡地說道。
“冷畫是來找荀姬聊聊。”她閑話不多說,便想直入正題。
“找我?荀姬與你,說過的話也是少之又少吧?”
一抬頭見冷畫笑吟吟地坐在軟席之上:“我要說的事與奉孝有關。”
“郭嘉?荀姬自問與郭嘉自你們婚後並無瓜葛。”我皺了皺眉頭。
她對我的話語置若罔聞:“此物終於物歸原主了。”手中一支玳瑁釵展現在眼前。
這是?我疑惑著。
“奉孝遊學六載,這東西一直都在他身邊。”不等我問起,她便慢慢道出。
這個釵子……其實是最初我回家的時候唐姬送我的見麵禮,由於當時我隻喜歡用絲帶紮發,但礙於唐姬的一番情意,便勉強叉在發髻上。平時怕掉,隻把它像古代人般塞入袖兜之中……最後一次見它貌似就是在偷偷去郭嘉家窺探郭嘉和荀彧有沒有那方麵情誼的那次……
“一早便料到是你的,如今看你的表情,我猜的沒錯。”她隻輕輕一笑。
我看著這熟悉的玳瑁釵,還有摩挲過的磨損痕跡,想必這收藏之人定是經常把玩,才會留下如此印記。我一直以為這釵子是我自己掉在哪個角落了,和唐姬說起之後她也沒什麼慍色,隻說是小物件不必掛在心上。再加上我與生俱來的丟三落四的毛病,我便早就忘了還有這個東西。
“關於郭奉孝,他似乎有很多事情沒告訴你?”她挑眉問道。
“洗耳恭聽。”我點點頭,承認他的確可能在很多事情上隱瞞著我。
“你以為我霸占了郭奉孝?可我……”她屏退了身邊的婢女,“孰不知郭奉孝心裏隻有那荀家千金荀涵?”
她撫摸著那支釵子,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句話是在城外初見你那次聽你說起的。郭夫人這名號,不是冷畫要得起的。”她淡淡地說著,眼裏滿是釋懷的表情。
“既然是得了,好好珍惜便是。”我冷冷地說,現在來說這些有何用?或是想宣示你的愛情來得極不容易?況且如今,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不是麼?
“你若覺得心裏委屈,大可罵我。這些年下來,我在奉孝身邊也是看了個明白,他對你,沒人能比。”她接著喃喃地說。
“冷畫能說的隻有這麼多,隻是之前看不慣你被誤解罷了。畢竟大家都以為,你是為了司空而不再嫁的……這樣不好。”她起身緩緩走近門口,伸手出去探了探外邊:“冷畫走了,荀姬好好休息吧。”
說完,她的隨行婢女便來為她披上鬥篷,她自己不慌不忙地係起鬥篷上的衣帶。對我報以微笑之後,步履蹣跚地走進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