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現任司徒掾,舉高第,為治書侍禦史,轉參司空軍事。還兼任司空東西曹椽,負責考察官員紀律問題。其實這個官職,給陳群是再適合不過了。用荀攸的話來說陳群為人非常公正、有正義感。看到任何不公平的事情,他大概都會公證以待!
陳群在除了孝服之後竟是官位連升幾級,看來曹操對他的重視也不一般。
漢代時期選拔官吏,被選用人既要有仁義孝悌等方麵封建道德品質,也要有高貴的家世出身。此刻的亂世之中,曹操卻不受任何約束,率先在朝中提出“唯才是舉”這個辦法。隻要有才能,即使缺少封建道德品質、出身下層的人,他也給予提拔。他還專門下了“求賢令”,選拔和任用一些有才能的人。
本想著要怎麼偷偷溜出門去為郭嘉慶賀他升官的事情,郭嘉卻率先被陳群參了一本,成為陳群升官之後第一檢舉的人!而陳群所檢舉的內容竟是郭嘉“為人不治行檢”!這個消息還是荀攸在無意中提起的,因為荀彧一直沒有理我,我根本沒有機會知道朝中發生了什麼。這次冷戰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吧?
不治行檢?其實我想知道這個“不治行檢”倒底有哪些具體事情?不能直接去請教荀彧他們“不治行檢”是什麼,他們肯定知道我想做什麼了。隻能拐著彎子,請教一下“君子”,這個傳統儒家的理想的人格典範了。
為此特地去請教了荀諶何為君子?(因為就他比較閑。)結果玄學研究瘋了的他和我掰起了《易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句話在現實中倒也經常聽過。這句話,是君子為人處世的人生方法。
還是荀攸更適合問問題,雖然他可能有點點凶!於是乎我又捧著荀諶給我寫的話以及一本《易經》跑去找荀攸。
“《論語.憲問》裏有提及:「君子之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就這麼一句話?”我苦心追問道。
“要不……”荀攸挑起眉頭問。
看著荀攸不耐煩的表情,還有他桌案上一大堆公務,我覺得他大概是沒空招呼我這個閑人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我還是弱弱地退出了房間,心裏念叨著:或者。荀彧會更加知道?
於是又選擇抱著本《論語》去主動找荀彧請教。
“何為君子?孔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君子有四不:第一,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第二,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第三,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第四,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
在荀彧的耐心解釋下,就算來了古代這麼久,對於古文的簡略還是沒有任何好感的我還是略懂了些。
這一堆有的沒的的話說的不都是荀彧嘛?
“君子不奪人之美;君子愛人以德;君子之心不縈於外物;君子之交淡如清水”以及曾經仔細研讀的《詩經》中的《國風·秦風·小戎》裏的“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易經》第十五卦中有“謙謙君子”,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按著荀彧的樣子來寫的。
照這麼說,其餘人幾乎都或多或少的“不治行檢”吧?荀攸對家人有些嚴肅,對外是相當低調的,絕不多說一句廢話;程昱很MAN,卻或多或少有些性格剛戾,和相當多的人不對頭;賈詡,是個達於算計同時又善於自保的精明得不得了人;至於曹操,曹司空更是個集詭詐、狡猾、智慧、才幹於一身梟雄……
陳群所謂的不治行檢的郭嘉,其實也與我所認同的行事作風十分相似,也就是魏晉風度。在我看來,魏晉時期的魏晉風度才是一種真正的名士風範。由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雋秀王衍、樂廣至江左領袖王導、謝安……他們一個個都不是清峻通脫,表現出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率真任誕而風流自賞的氣度。尤其是阮籍,他還影響到了後世的曹雪芹、《紅樓夢》……
如今還沒有魏晉,放眼古人能有此豁達心理的就是莊子了。莊子是儒墨學派的反對者。他抨擊儒墨的權勢觀,鄙棄虛情假意,主張順其自然。傳言楚威王多次拜他為相遭拒絕,他不願做“郊祭之犧牛”,寧願過貧寒儉樸日子。
在我看來,郭嘉不是君子,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浪子罷了。他的確是行為不太檢點,不拘小節且又放蕩不羈的人。他的誌向在於輔佐曹操,對於名利地位根本就不屑一顧。除了這個偉大的誌向,他也就是生活作風隨性了些。但這“不治行檢”一說卻像紮在我心頭的一根針,越能把我和郭嘉的事扯進去,感覺是我讓他背上了這個不好的稱號,我決定我要親手消滅他!不能再讓郭嘉受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