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人散了已是三更﹐獨孤遠略帶酒意﹐但步伐總算穩健。獨孤遠收起了先前的狂妄﹐輕輕推開內廳的一扇門﹐裏麵喝酒的人紛紛起身﹕“大哥﹗”
獨孤遠正色向裏麵端坐的幾人致歉﹕“快坐下﹐快坐下。請恕為兄來遲﹗”
“大哥您謀的是大事﹐哥幾個稍待又何妨﹗”說話的是個黑得出油的胖子。
“大哥﹐您這次召我等入關﹐有事請盡管吩咐。”長著八字須﹑綠豆眼的白淨中年男子。
另外一人長著滿臉的大胡子﹐隻顧著抓耳撓腮。沒有言語﹐靜靜地看著其它三人。
“我的本意是請你們來商量商量如何製約那些跟在劉相宇後頭文臣﹐別一個勁兒有事沒事的轄奏本﹐好讓我省省心﹐也讓劉相宇那老小子失了耳目。可如今那老小子死了﹐大哥我也沒人可鬥了﹐真是乏味啊﹗現在沒有目標﹐幹脆﹐咱哥兒四個就借這個機會好好喝頓酒。以後但凡有什麼事﹐好好支持老哥哥就行了。”獨孤遠狡猾的道。
“大哥﹐沒人和你鬥乏得很﹐不如﹐再找個人鬥鬥﹖”八字須眨巴著綠豆眼﹐意有所指。
“這天下能與老哥我鬥的人可沒幾個嘍﹗”獨孤遠得意地道。
“哼﹗大哥﹐您隻要把這個人鬥倒﹐我們哥幾個也能跟著享享福啊﹗”八字須沾了沾酒水在桌上寫下一字。
“胡鬧﹗”獨孤遠拍案而起﹕“你叫我如何對得起先帝托孤之情﹗今日隻有我兄弟幾人在此也就罷了﹐若在外麵﹐我定然翻臉不認人﹗”
八字須悻悻然﹕“如今皇後遭到軟禁﹐你獨孤家的外孫能不能坐上寶座還不一定。大哥你暗助不成﹐還不如明搶。搶到手了﹐你愛怎麼分就怎麼分。隻需打起旗號﹕廢昏庸﹐立幼主﹐便師出有名了。”
獨孤遠搖搖頭﹐不再大義凜然﹕“我當然希望我獨孤家的孩子能登上大寶﹗可是﹐一來實在對不住先祖之托﹐二來這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呢﹗”
“獨孤家的孩子也是舒氏之後﹐把位子搶來給了他也不會愧對誰。隻要有我哥兒幾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說著看向其它兩人﹐逼他二人表態。
黑胖子道﹕“若是其它事情﹐兄弟我二話不說就應承下來。可與那寶座有關的事情﹐小子我深蒙祖訓﹐萬萬做不得。大哥二哥﹐你們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小弟我保證不泄露半字。”就罷起身就要離座。
八字須和獨孤遠對視一眼﹕怎麼著﹐剛才的雙簧白演了﹖﹗
一直沒有言語的大胡子大喝一聲﹕“小子你給我坐下﹗當年大哥愣是白救了你全家﹐你全家的命都歸了大哥﹐以前的什麼狗屁祖訓就該通通作廢﹗再說了﹐今日你已然知道了這件事情﹐還想清清白白地脫身麼﹖﹗”
小子無奈的坐下﹐輕輕地道﹕“我是欠大哥許多大情份﹗可是﹐非得在這件事情上麵清算嗎﹖”
“你不幫大哥﹐誰幫﹖﹗又不是要你領著你那幾十萬大軍殺了誰﹐我們隻是逼他退位給他自己的兒子﹐到時還是舒家的天下﹗再說了﹐如今大哥手握兵符﹐你隻睜隻眼閉隻眼﹐聽兵符的驅使便罷。”八字須見他有所鬆動﹐乘機勸道。
突然﹐環佩叮當﹐一頗為美貌的年輕女子端起一壺酒走了進來﹕“紅兒與各位大人請安。”
“這是我新納的妾﹐喚作紅兒。”得意的向眾人介紹﹐小子直勾勾的盯視盡入眼底。他的弱點果然在此﹗哼﹐隻要有弱點﹐就能為我所用﹗“紅兒﹐還快為客人們斟酒﹖”
紅兒是個聰明人﹐會意的輕扭腰肢﹐一一為他們斟來。走到小子身邊時﹐故意將柔軟玉手碰了碰小子的﹐再故作驚慌的一縮﹐杯中佳釀盡灑。小子的衣服濕了﹐紅兒更是前襟濕透﹐胸前的兩隻小兔子一覽無遺。驚慌的用手帕遮掩春光﹐已是多餘。不禁滿麵酡紅﹐又羞又窘慌慌張張的告退下去了。
吞了吞口水﹐小子盯著紅兒消失的方向﹐久久不願回頭。
獨孤遠將小子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試探地道﹕“小兄弟﹐這紅兒如何﹖”
“很好。”目光並未收回。
“今晚她就是你的了。”獨孤遠認真的道。
小子這才發覺自己失態﹕“忙道﹐小子再愛女色也萬不敢打嫂夫人的主意啊﹗”
“哼﹐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女人麼﹐不過就是一件漂亮擺設。手足喜歡的擺設﹐盡管拿去就是。”獨孤遠一副毫不在乎的大方樣子。
獨孤遠這麼一說﹐小子倒不好意思起來﹕“大哥﹐這﹐這如何使得。”
“大哥連自己的愛妾都送與了你﹐可見其對你的心了。”八字須又趁機納言。
小子的心思早轉到了紅兒的那一對小白兔了﹐哪有心思聽他們說什麼。隻胡亂的點頭道﹕“不錯﹐不錯。“
“如此﹐我們剎血為盟﹐血書為憑﹗共圖大事﹗“八字須馬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血書。四人各自在上麵按下手印﹐從此四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蚱螞﹐誰也不能出賣誰。
四人商定計策﹐各自回房歇息。